皇城司第一凶剑 - 第1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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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前已经吃过了。烤熟了你没有醒,我便先吃掉了。”
    顾甚微见他不像是撒谎,心中便没了负担,开心地吃起鱼来。
    “没有想到赵槿是顾言之的儿子,而且他还明确的知道自己的身世”,韩时宴注意到顾甚微看他头上的发簪,耳根子微烫,担心顾甚微不自在,便又扯起了赵槿。
    顾甚微吃了一大口鱼,满意地眯了眯眼睛,像是一只餍足的猫。
    “给他大把金银,还要捧他做皇帝……别说是真亲爹了,那就是假爹都能变亲爹啊!齐王有嫡子,赵槿不受重视,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将他供起来的,哪能拒绝?”
    “再说了,就顾言之……他能有什么真心爱护的人?他全盘身家都压到了赵槿身上,又岂会不让他知晓为什么?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若是赵槿当了皇帝,为了皇位正统性,顾甚微敢拍着胸脯说,他日后根本不会认祖归宗。
    若是顾言之当真押宝成功,他可不会再默默支持赵槿,他要的那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有满门荣耀。
    到时候又是狗咬狗一嘴毛,毕竟他们身体里都流淌着一脉相承的自私的血。
    第295章 国玺下落
    怎么回事?感觉好像将自己也一起骂进去了。
    顾甚微无语地想着,摇了摇头。她阿爹若是路边的狗剩该有多好。
    那怕她要叫狗剩微,天天跟全家人一起今日摘花明日摸鱼,也好过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为了一些不值得的事情,全家人阴阳相隔了。
    见顾甚微吃鱼的速度慢了下来,情绪也有些低落,韩时宴眸光一动仰头朝着上头看了过去。
    “也不知道吴江同魏长命他们,会不会还在想办法寻我们。”
    顾甚微听到这几个熟悉的名字,立即又振奋起来,“我险些忘记这事了,放心吧。他们不会来的,我离开之前同他们打了手势,他们这会儿应该去寻那王夫人的商队拿国玺了。”
    她又不是诸葛亮转世,自然没有办法算无遗策。
    当然也不知道在排到他们的时候,朱鹮会领着军过来给了他们逃脱查验的机会。
    明明就是在谋逆的危机时刻,王都的城门怎么会突然打开将这些平民百姓放出去?不是顾甚微冷血无情,战乱之时那些被权力迷了眼睛的人怎么可能会顾及寻常百姓的死活。
    他们才不会管你是否骨肉分离,管你是否流离失所……
    在那种情况下,他们还开城门且慢慢验看所有人的随身携带的东西,只有一个可能性。那便是齐王同北朝相勾结,赵槿他们希望用这种方式哄骗魏长命将玉玺直接从狗洞递到他们手中。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其他人的检测只是走一个过场。
    只有他们才是需要被搜查的唯一对象。
    所以在那个危急关头,她同韩时宴商议了一番之后,便将国玺藏在了王夫人商队的货物当中。他们商队货物众多,若是一一查验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去。
    赵槿同方腊着急拿到国玺上京,定是不会让那北朝侍卫耽误,国玺放在商队当中,那可以说是十分安全了。
    “有我在,你怎么会有事?这可是吴江掰着脚指头都能数明白的事。”
    韩时宴见顾甚微自信满满,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嗯,我也相信你,所以才放心大胆的拿包袱。”
    顾甚微一愣,自吹自擂也就罢了,韩时宴这般真诚又肯定的语气倒是有些让她不好意思起来。
    她清了清嗓子,目光扫了一眼那装着红糖水的琉璃杯,这会儿杯中的水已经不烫了,她有些艰难地拿起杯子,咕噜了一大口。
    韩时宴瞧着,目光一动,“你就不担心王夫人的商队出什么岔子么?那毕竟是国玺。”
    顾甚微却是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丢了好啊!丢了我就可以去王夫人家中吃吃喝喝一辈子了……金大腿……咳咳,王夫人富可敌国,还能亏了我们?”
    韩时宴万万是没有想到这个答案。
    他看着已经陷入金灿灿的白日梦中的顾甚微,不由得说道,“其实我也有很多钱,不说富可敌国,十八辈子吃吃喝喝那都是没有问题的。我在汴京有田有地有宅院有商铺。”
    “虽然比不得王夫人那般厉害,但若是顾亲事喜欢镶金牙的狮子,给它镶嵌上也未尝不可。”
    顾甚微听着,脸涨得通红,她当真是又羞又气!
    “韩御史为什么要在一个穷得响叮当的人面前数钱,你给门前的石头狮子镶金牙,还不如给我同魏长命镶,这样日后我们出任务打架,先呲牙晃瞎敌人的眼睛。”
    “到那时候,那不是手到擒来?”
    韩时宴一梗。
    他说的言外之意,顾亲事那是一句也没有听懂。
    他想着,就听到顾甚微道,“你夜里可能行船?赵槿虽然死了,但是齐王谋逆在即,我们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汴京才是。皇城司有变,也不知道如今那边是个什么情形。”
    “我看你扎了竹筏,应该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这山壁陡峭,我们直接爬上去不切实际。倒不如顺着河流南下。到时候寻到离雁门关最近的地方再上岸想办法同他们汇合。”
    韩时宴迟疑了片刻,看向了顾甚微的身上的伤,“那你……”
    顾甚微轻轻一笑,“我没事!就是要我躺着,让你来当艄公了。”
    她说着,正了正色,“国玺对我而言其实不重要,但是这东西是飞雀案的重要证物。我其实有一点没有搞明白,齐王当年弄出飞雀案之后,按照道理国玺应该落入了他的手中。”
    “那么后来这东西又怎么会落到了耶律寻的手中,还被他用来同大雍交易呢?”
    “齐王总归不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将国玺送给敌国,然后又派人给抢回来吧?这其中怕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韩时宴蹙了蹙眉,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之前顾甚微重伤未醒,他一直忧心忡忡来不及梳理这些事情。
    这般看来,还当真是内有蹊跷。
    应该在齐王手中的国玺,为何会流落到北朝去呢?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韩御史之前说齐王不会谋逆吧?”
    韩时宴一愣,回想起当初顾甚微向他打听赵槿的事情,他信誓旦旦的说齐王不可能谋逆的场景,只觉得脸生生的疼。他有些无奈地看向了顾甚微……
    他敢肯定,这是顾亲事对于他方才“炫富”的事做出了“现世报”!
    这姑娘当真是有仇立即报,一刻钟都等不了!
    虽然方才他的本意根本就不是炫富,他只是想说金大腿就在眼前,他能让顾甚微十八辈子都衣食无忧。
    待瞧见顾甚微促狭的笑意,韩时宴突然觉得,脸疼就脸疼吧。
    “说起来我先前就想问了,韩御史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怎么会抓鱼,扎竹筏子这种事情的?别说你了,就是顾家的那些人,他们也都不会做这些。”
    “做饭还能说你馋嘴,可这些却不是做饭……”
    顾甚微说着,好奇地看了看身下的竹筏子,还别说韩时宴的手艺还挺不错的,至少这竹筏子看着还挺结实,不像是入水就会散掉的样子。
    汴京城里的小衙内们,斗鸡摸狗那是样样精通,可这种粗活,却连身边的小厮也不会干的。
    第296章 韩时宴的小心思
    韩时宴沉默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扎。”
    顾甚微讪讪一笑,她有些艰难地躺了下去,又将那大包袱皮往自己身上扯了扯,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我想了想,其实我们也没有那般着急。夜太黑,我太疼,还是等明日天亮了咱们再赶路不迟。”
    开玩笑!她现在身子僵硬得比老顾家的那刻着规矩的石碑还要厉害,若是这竹筏子咔嚓一下,那韩时宴就当真要给她写悼文,呜呼哀哉痛哭流涕了。
    她这般想着,就瞧见了韩时宴幽幽的目光。
    顾甚微刚想要再狡辩几句缓解尴尬,就瞧见韩时宴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伸出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嗯,明日再走不迟,你身上有伤,多睡一会儿。河水湍急,我们明日出发说不定比吴江还要早到。”
    顾甚微还想要说点什么,却是瞧见韩时宴认真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温柔之色。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的落下西山,月亮挂在半空中。那银辉透过夹缝落下来,整个河面都变得波光粼粼的,每一处都是月亮的倒影。
    而韩时宴的眼神,比这月色还要温润人心。
    韩御史的眼神应该像刀子一样,可以将人凌迟处死的那种。而不是这般,甜得像是透亮的蜜糖。
    被这样的眼神瞧着,顾甚微只觉得脉搏都有些异常了起来。
    该死的!韩御史该不会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被什么男狐狸精夺舍了吧!
    顾甚微正想着,就瞧见那韩狐狸精放在她额头上的手刮了下来,直接将她的双眼合上了。
    她就知道!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一路走好了!”
    韩时宴这回倒是没有接着顾甚微的话调笑,他松开了手坐起身来,又从一旁的火堆旁边拿起烤好的衣物,盖在了顾甚微身上。
    然后拿起一个用油纸包好的竹筒,塞到了顾甚微的另外一侧。
    “那边烤不到火,我用竹筒做了一个汤婆子,能暖和一些。”
    “你一定可以活得长长久久的……我还要看你华山论剑,游历江湖。到时候我的美食图就不止是画上汴京了,还可以画上楚地的莲子羹,糖藕……要画完整个大雍,不活得长久一些是不行的。”
    “顾甚微,你去游历江湖的时候,愿意带上我吗?”
    顾甚微没有回答,却是躺平了朝着静寂的夜空看去。
    她的左边很温暖,是韩时宴自制的汤婆子;右边也很温暖,是韩时宴烧的大火堆。
    就连她的心中,亦是很温暖。
    “江湖险恶,每日都是刀光剑影打打杀杀的,韩御史还是在汴京惩恶扬善的好。猫儿硬是要挤进鼠道里,那是要被卡住的。人与人一生下,就注定是要走不同的路的。”
    韩时宴手心一酸,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暗自告诫自己,不可操之过急。
    “韩某有一件事想要请教顾亲事,韩某现在开始习武,可还来得及?”
    顾甚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猛地一下坐了起身,疼得呲牙咧嘴的,“你认真的?”
    她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韩时宴,见他一脸的认真,并没有任何玩笑之意,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没有这个必要。这一回是特殊情况,平日里你在汴京做御史,根本就没有什么打架的机会。”
    “且你可以再寻十个八个长观相护,自是高枕无忧。”
    见韩时宴没有打消念头的意思,顾甚微再次摇了摇头,“习武很苦的。你可知我为何水性不错?那是练轻功水上漂的时候,落水呛出来的。”
    “我刚开始学轻功的时候,阿爹同阿娘天天领着我天上地下水里满汴京城的跑。”
    “我有一回提着一口气在房顶上跑,结果那下方院子里的饭菜真是太香了啊!我一馋没提住气,掉进了人家办酒席炒菜的大铁锅里!”
    韩时宴想起那画面,不由得嘴角高高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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