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刀 - 第189日

    制作一个钟表, 随时通晓时间。
    当温迪的心里冒出这个念头时, 她确实很心动。
    首先，一个钟就能解决她最需要的问题, 躺在床上看时间，随时确认自己应该做什么。
    7点应该起床，12点该吃午饭, 18点要吃晚饭, 20点最好就上床睡觉。
    绝对健康的时间表, 如果有钟，她可以立刻将这份计划投入实行。
    可是, 做完美梦后，温迪就不得不开始面对现实。
    有钟是好事, 但钟打哪来？
    自己做？
    扪心自问, 制造一个钟表有那么容易吗？
    一般来说, 以她的知识点，大概知道有四种手表。第一种是电子表，嗯……pass；第二种是机械表，需要精细的手艺和更精细的工具才能打造出的精致工艺品, 也可以pass；第三种是日晷，它有用的前提是有太阳照射的阳光, 除此之外还有意思相近的月晷，它不需要太阳的光芒, 但需要月光, 它们的共通点是都必须摆在室外, 那她不还是得爬起来？pass；第四种则是水滴计时，它可以放在山洞里，不需要阳光，不需要月光，只要有水……但它很吵，越安静的地方，越吵。
    在山洞里装水滴计时器，她是可以不用起床，也基本不用睡觉了。
    pass！
    “啊啊啊啊啊……”温迪把头蒙在被子里，在床上滚来滚去。
    她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办法，结果又被自己给否决了，还否决得特别彻底。
    那每回自然醒都要亲自起床看天色再确定自己要不要起床，也太麻烦了吧？
    麻烦且不说，昨晚她不就吃苦头了？
    深夜吹风，本来就容易生病……温迪越想越苦恼。
    苦恼半天，没得成算，只好继续把头蒙进被子里，抱着被子在火炕上来回翻滚。
    又滚了一会儿，温迪再次把头从被子里拔出来。
    蒙出一头汗，从被子里出来的瞬间居然有点凉快，这么一凉快，倒是把她发热的头脑给吹冷了。一冷，就容易冷静，一冷静，人就清醒，一清醒，聪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了。温迪掀开被子，从床上猛然坐起，随后扭头看自己背后——也就是洞口所在的那面山壁。她盯着厚实的山壁看了良久，陡然冒出一句话：
    她想要的只是不用下床就知道外面的天色，为什么一定要走门，而不走窗呢？
    诚然，山洞没有窗。
    那么她为什么不可以在这个山壁上开出一扇窗户呢？这并不是难事。温迪坐正，盯着山壁看了半天，开始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要做窗户，就需要玻璃或代替品，总之必须是可以透光的东西，且它不能漏风，因为这扇窗最好开在床边，她一扭头就能看得见，如果漏风，等于她要吹一晚上的寒风，光冷也就算了，能漏风也会漏雪，那不等同于站在雪地里吹一夜？这么照吹一夜，恐怕她都不会感冒，醒来就直接迈入高烧这个程序了。
    玻璃，她是没有的，玻璃瓶有，但做窗户不行。
    用纸？
    温迪想了想，又摇头，她没有这么大的纸张，除非她自己造纸。造纸她倒是会，但程序复杂，且也需要比较特殊的工具，而且造纸的时间较长，她希望尽快，最好是明天就能开窗。温迪坐在床上想了半天，没有头绪，便穿上衣服下床来。经过一天的休息，她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除了嗓子还有点低沉外，脸已经降温，身体也不再发冷汗。
    她给自己穿上厚厚的衣服，套上冬裤，这才走出山洞，来到院子里。
    等戴上帽子，围巾和耳罩后，再出来吹风，就不是折磨而是清爽了。
    “汪！”“过来过来！”阿黄和黑毛的声音从院子外传出，逐渐接近。
    不久，一人一狗跑进了院子，黑毛发现温迪站在洞口，笑眯眯问她：“你也来玩雪啊？”
    “雪？雪。雪……嗯！”温迪当即掉头回了山洞里。
    黑毛跟她打招呼，她不理就算了，居然扭头就走。
    他顿时又不解又委屈，连忙跟着温迪进山洞：“温迪，你干嘛呢？”
    没想到他人一进山洞，却没在大厅里看到温迪。
    “温迪？”
    “我在这里。”温迪的声音从柴房里传出。
    不久，她拎着几块木板出来，将木板放在餐桌上，人在椅子上坐下。除了木板，她手里还提着别的东西，锤子，钉子，还有一把刀。黑毛一看就很感兴趣，问她在做什么。温迪不抬头也不说话，将这些木板的边缘切割得平整，再用锤子和钉子把它们连接起来。“你自己看吧。”她做好手里的小玩意，才把它举起来递给黑毛看。
    这是一个木箱，但非常矮。
    黑毛看了半天，觉得与其说它是个木箱，还不如说它是个木盖。
    对，它更像是一个盖子。
    “这个能装什么东西啊？”黑毛好奇地问她，“你想做什么？”
    “装雪。”
    温迪拿回木盖，走到院子里。满地都是厚厚的雪，她只要弯腰就能拿起来不少，温迪先用雪将木盖装满，然后戴上手套将雪压紧，随后再继续装雪，再继续压紧，直到将木板里的雪完全压实。这时，她再回去装一碗水，倒入木盖中，在水的浇灌下，雪会融化，最后剩下满满一木盖的水。温迪主要是为了节约用清水，才会用这种方法，加上雪很干净，做出来的水非常清澈。
    她将木盖留在院子的餐桌上不管，回储藏室拿镐头。
    温迪推推黑毛的手臂，催促他戴手套。
    “戴手套？我为什么……”
    “麻烦你先戴好。”温迪拿来手套，抓着黑毛的手给他硬套上。
    黑毛老老实实任她给自己套上手套后，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里多了一把镐头。
    他一愣：“这又干嘛？”
    “拜托你了。”温迪郑重地说。
    “又要干嘛？”黑毛很慌。
    温迪这才说请他在山壁上开洞的事。她的建议是洞要开在她睡觉的火炕边上，稍微高一点，稍微远一点，以避免受到地暖和火炕温度的影响。但是也不能太高，太远，那样她就不方便看了。洞口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比木盖中心画的圆稍小一点最好。在山壁上打洞可能有点麻烦，因为得光打洞，不能把山壁直接打垮，要不她真没法睡了。她知道自己的条件有点多，他可能也不乐意干，但是……
    “就这啊？”黑毛打断她，“我能做。”
    “但是，我还没说完，你等一下……呃？”温迪正准备继续挖几个说服人的理由，接着才后知后觉品过来黑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愣住，半天才问，“呃，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答应帮我开这个窗户？”
    “嗯！”黑毛也用刚才温迪一样的郑重表情答应。
    他甚至偷偷松了口气。
    拿到镐头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要做什么大事情呢！原来只是开窗。他心里琢磨的可是起码也要开凿一个新房间，要不是挖两天，起码也得挖一天。谁知道只是开个窗户。至于不打穿山壁，只要有足够的力气，一次打通山壁，当然不会发生那种尴尬乌龙。他有把握，因此非常痛快地答应。
    接下来就简单了，黑毛先在墙上凿开一个洞，然后温迪将放在室外冻起来的冰脱模，再拿回山洞，于火灶边烤融边角，做成一个和开口形状相似的圆形。温迪把圆形的冰块推进洞内，大小当然不会完全吻合，但只需要一个人扶住冰块，另一个人在边缘处浇水，糊冰，放置一段时间后，这些雪和水又会凝固，将圆形的冰块固定在凿开的大洞内。
    温迪慢慢放开手，院子外面的阳光，就透过这道冰窗，撒入了山洞中。
    好漂亮……好亮！
    温迪终于又发现了开窗的第二个好处，山洞里终于不再是昏暗的光，开了窗户后，无比明亮的阳光就透过这扇窗户洒进来，将接近洞口的这片区域照得明亮无比。果然，在照明界，阳光比什么都靠谱。
    “好亮啊。”黑毛也发出赞叹声，这扇窗户也有他的功劳，这令黑毛很是与有荣焉。
    温迪拍拍手：“太好了，终于可以休息。”
    她躺回火炕上，这回掉了个头，原本是头朝洞口，这回调过来，换脚朝洞口，头朝着窗户。
    不过躺了一下她发觉阳光太刺眼，又只好灰溜溜改回原来的睡法。
    躺在火炕上，温迪做了各种实验，尝试从各种方向查看阳光，都很顺利。
    总之，如果外面天亮了，阳光是必定能通过窗户透进来的。
    如果没有光，那就是晚上。
    等到入夜，温迪再通过这扇窗户记住外界的天色，以后要躺在火炕上判断就简单了。
    她终于解决了一个麻烦，就像是从心口上挪开了一块石头，很是痛快地叹了口气。
    心情大好的她，亲自张罗了今天的三餐，都非常丰富。
    分别做了：金银豆腐、肉酿鸡蛋、麻婆豆腐、酸辣拌豆腐、家常豆腐、香菇炖豆腐、鱼炖豆腐、辣白菜豆腐汤、肉末烧豆腐、木耳豆腐焖肉、泥鳅炖豆腐、耗油嫩豆腐、鸡蛋炒豆腐、三丝羹（笋丝菇丝豆腐丝）……
    吃得黑毛心中泪水涟涟。
    唯独阿黄还有节操，坚决不肯吃一口豆腐，温迪只好用竹鼠肉来打发它，总算没把它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