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门主母,我带全家躺赢 -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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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她下去后,赵瑾拿着账册,短暂想了想,算起来叉烧儿子已经跪了有六七天了,也难怪他忍不住,不过也没什么,体罚是真的,可裴承志未必就吃了多少苦。
    到底是侯府世子,谁也不敢亏待了他去,别以为她不知道,这货连跪着的蒲团都是加了三层厚的,比枕头都软!
    不过对于裴承志这种从小没吃过苦的天之骄子来说,那绝对是惨的不要不要了,更别说还饱受“相思之苦”。
    知道他难受,赵瑾就放心了。
    因为皇后的交待,翌日早膳后,她便同双胞胎提了一句三月后去上书房继续上课。
    裴承州瞬间苦了一张脸:“母亲,儿子真的读书不行,能不能不去上书房了……”
    赵瑾道:“不读书你想做什么,去军营?”
    裴承州眼睛一亮:“好啊。”
    赵瑾瞥了他一眼,想什么美事呢。
    军营那是什么地方,就算顶着忠烈之后的名头,十四岁一破孩子也没人能真的看在眼里,好大儿身手够不错了,可脑子还欠缺点东西,还是先长点脑子再出去闯荡吧。
    在这方面赵瑾固守现代观念,孩子十八岁才算成年,那时候身体思想才算刚刚成熟呢。
    裴承州显然也明白了自己抗议无果,哀叹一声:“儿子以后是要走武将路子的,行军打仗么……对敌经验为主,认得字不就行了,什么之乎者也的,敌人还能因为你做一手好文章就拜服投降不成?”
    “所以先贤为何还要费神写出兵法策论,而这些若当真无用,又怎能流传后世,被人奉为经典?”赵瑾反问他。
    裴承州噎住了。
    “二哥道理都明白得很,只是叫他读上一刻钟的书都比叫他练一日拳脚功夫更难熬。”裴欢颜插嘴道。
    “这叫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裴承州瞪她。
    裴欢颜笑眯眯接话:“我这个小丫头是不懂,不过就是字写得比二哥好一点,背文章比二哥快一点罢了。”
    “你——”
    裴承州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站起身就朝她走了过来。
    裴欢颜瞬间起身扑到赵瑾怀里:“母亲救我啊!二哥恼羞成怒啦——”
    赵瑾好笑,配合的抱着她。
    裴承州眯着眼睛,指了指裴欢颜,冷哼一声,被裴承允拉着坐下了。
    第14章 母亲是叫你多长脑子
    “瞧瞧别家妹妹,人个个温柔懂事,哥哥说什么是什么,就你整天咋咋呼呼气我!”裴承州翻了个白眼。
    裴欢颜不甘示弱:“人家的哥哥也不欺负妹妹啊,别丈八烛台照不着自己!”
    裴承州睁大眼睛不可思议:“我欺负你?”
    “怎得你还装失忆?”
    裴欢颜也瞪大眼睛,登时就坐去了他身边,正想好好掰扯掰扯顺便掐他几下报个仇,就被裴承允拍了一下头:“好了,别闹了。”
    裴欢颜:“……”你二哥是亲的,妹妹就不是了呗!
    但她对三哥经常拉偏架的行为已经没脾气了,她也不敢惹看起来好说话的三哥,于是瞪了裴承州一眼,又一脸委屈的窝赵瑾怀里去了。
    赵瑾轻声哄了哄她。
    她很喜欢看着这几个笑闹的样子,说不上来是因为在异世的陌生,还是因为她从没有体会过兄弟姐妹玩闹的乐趣所以格外好奇。
    她哄了几句,见裴欢颜还是委屈,裴承允道:“稍后回去,便叫书墨将那块鹦鹉竹节佩拿给你。”
    裴欢颜眼眸一亮。
    这玉佩她眼馋很久了,只是裴承允压根儿不搭腔,这会儿听见他要送自己,立时就高兴了,将他拉偏架的事儿忘去了天边。
    赵瑾觉得有趣,多看了会儿后,才正了面色,对裴承州解释道:“正所谓读书方明理,无论你日后要走什么路子,脑子里有东西,才不至于被人蒙骗了去,母亲不要求你的功课文章有多好,但也不能太拖后腿,至少该知道、该明白的,你都要熟记于心,前人先贤于字句里的箴言劝诫更是他们的经验之谈,若你当真记在心里,总能少走些弯路。”
    裴承州闻言深思,裴承允见状翻译:“母亲是叫你多长脑子。”
    多读书,多长脑子。
    裴承州脸绿了。
    “大哥少有才名,在儿子这个年纪就已经是秀才了,人人争相称赞……可也没见他长多少脑子。”最后一句话裴承州是嘟囔着说出来的,他很不忿于自己被说没脑子。
    这回轮到赵瑾哑言。
    别看叉烧儿子人不怎么样,可读书实在厉害,天生过目不忘,人又肯下功夫钻研,再加上绝好的悟性,该说不愧是天命男主么?
    简直是老天爷追着给喂饭吃。
    裴承州还在那叭叭说着:“当时外头怎么说的,大齐最年轻的秀才公,天资聪颖前程敞亮,年少有为才气无双,我大齐未来的栋梁之才……结果怎么着?栋梁成了棒槌,还是个不忠不孝的畜生玩意儿!可见读书并不能叫人通晓事理,人的性子是天生就有定数的,读书只是锦上添花,却并不能叫畜生成君子,乡下百姓少有识字的,却大多淳朴善良,而任有些人读了多少书,做了多少绝世文章,依旧改不了败絮其中的本质!”
    随着裴承州一大段话说完,屋里也安静了。
    赵瑾每回听好大儿说话都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当然他说的大多没错,可怎么就那么叫人心梗呢。
    特么活脱脱一杠精,偏生说出来的话还有道理的不行,叫人怼都没法怼。
    这时裴承允笑了一声:“所以你读是不读?”
    “读!”裴承州虎目圆瞪,中气十足的吼道。
    赵瑾就……挺无语。
    明明是你一张嘴在那叭叭说,怎么最后还一副受尽了委屈,满脸被压迫而不得已屈服的表情是闹哪样?
    她心累的叹了口气,还是解释道:“读书能明理这话没错,人性多变,三百六十行,行行都不缺人面兽心的,但这并不是证明读书无用的理由,你只见那狼心狗肺的读书人,可读过圣贤书,愿为生民立命之人也并不在少数。
    人生在世,有万种活法,可能支撑你活得肆意畅快的,却是依照于你脑子里的东西而定,空有念想而无法付诸行动的人比比皆是,亦或是想要付诸行动,却脑子空空的人也不少,因为视野和格局有局限,他们可能看不到更大的世界,想不到更多的可能,当然,读书并非唯一的途径,却是最便捷的途径。
    这不是说需要你的功课有多好,文章有多出彩,而是你看了多少书,能从中得到什么,这些存于你脑子里的东西,或许现在你觉得没用,可终有一天,你会明白自己在此耗费的时间不会是虚妄,你读过的书,都会成为你的一部分,或许某一天叫你忽然明悟,或许在某个时候为你指明前路。”
    她不带刻磕绊的说完一长串,结果发现好大儿弯成了蚊香眼,那条缝里透出的情绪,是昏昏欲睡,索然无味。
    赵瑾:“……”
    裴承允又笑了一声,温声道:“二哥不必想得那么复杂,你只要知道日后你行军打仗,三十六计能轮番齐上,一力碾压众多将帅英才,将敌军打的溃不成军便可。”
    说到这个,裴承州瞬间就来了精神:“嘿,那是当然,小爷我是天生的将帅之才,届时上战场,只看小爷斩尽敌军的英姿就行了!”
    “正是如此。”裴承允点头,“所谓读书,便是叫人遍览前人经历,借此充盈自身,以便在日后面临困境与抉择时,能够有足够的脑子和实力去为自己谋取利益,达到目的。”
    闻言,裴承州连连称赞说三弟通透。
    而赵瑾听完第一反应:啊对对对,这就是我要说的。
    第二反应:什么玩意儿读书谋利我哪有这意思?虽然因利而往没什么不对,可咱读书不是为了长见识长脑子么?怎么的三儿子这自我发挥有点超纲啊。
    回过神来,赵瑾顿了半晌,问裴承允:“允哥儿可还记得上学堂第一日,先生说的话?”
    裴承允微微点头:“书者,贤也,我辈人寒窗苦读,不过为国为民之谋计,若能得家国安定,百姓安居,纵死无悔。”
    说罢,见赵瑾表情纠结,他笑道:“先生所言,儿子多年来谨记于心,莫不敢忘,只是家国大义与个人利益并不冲突不是么?”
    谁说为家国尽心竭力的同时,不能为自己谋取利益呢?
    赵瑾读懂了他未尽之言,忍不住问道:“若有朝一日,家国大义与个人利益冲突了呢?”
    “自当以家国大义为先。”裴承允回道,“我平阳侯府世代忠烈,精忠报国者不知凡几,祖父马革裹尸而还,父亲为国他乡埋骨,先祖遗训,儿子誓不敢忘。”
    赵瑾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长歪。
    虽然她对大齐没什么归属感,可还是不希望自家孩子以后长成一个为私利置家国不顾的佞臣。
    追名逐利可以,但三观绝对不能歪,更不能祸害国家。
    她不是杞人忧天,而是以平阳侯府所处位置,以及裴承允自己表现出的能力,他未来就绝不可能泯于众人,入朝为官是一定的,那他怎么看待国家与个人就很重要了。
    第15章 丈八烛台照不着自己
    因为这日的谈话,赵瑾接下来对裴承允更多了几分关注。
    虽然如今还在孝期,不过双胞胎的功课还是没落下的,裴承允很自律,而裴承州虽然不爱读书,但每天都会被裴承允拉着一起。
    ——人带着书和书童,每天准时打卡宁安院那种。
    赵瑾准备见完其余管事们后,就去瞧瞧这俩好大儿。
    今日是约定好的三日之期,几个蛀虫还钱的日子,大概是那日赵瑾表现的太过强势,所以没等多久就收到了消息,八个人里有六个还上了。
    意料之中,这世上从来不缺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
    没还上的是迎客楼的许掌柜和赌坊的安掌柜,倒是叫赵瑾一直觉得奸猾算计的程掌柜竟是第一个还上钱的。
    她也没太搭理那两人,叫惜春整理出账本直接送去顺天府。
    他们若还打量她念着多年家奴的情分想蒙混过关,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种消息向来是传的最快的,侯府其余管事们还没有进府,就收到了许、安两个掌柜被传去顺天府的消息,不由齐齐一凛。
    做到了他们这个位置,少有屁股干净的,只是分个多少罢了。
    现在看见这八个人的下场,不是倾家荡产就是牢狱之灾,这一手实在震慑住了不少人,也彻底给他们紧了一层皮。
    在进府见赵瑾时,不用下马威和敲打就一个个乖得不行。
    赵瑾满意的打量了一眼所有人,按规矩说了些场面话,道出了以后自己管家的事,忙不迭就一群肝脑涂地表忠心的。
    她也没有清算的意思,正如裴承允那句话一样,如果这群人能创造出足够的价值,她可以在有限范围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简单交待了几句,就叫他们离开了,只留下了迎客楼新上任的刘管事。
    刘管事面上恭谨,心里却直打突,不知道这位主子叫他留下做什么,他才上任几日,可没时间也没胆子做什么亏心事。
    赵瑾没多话,只叫惜春给了他一沓纸。
    刘管事接过看了几眼,瞬间惊讶无比:“夫人,这是……”
    “迎客居位处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每日往来的人不知凡几,生意却一直不温不火,你可有想过原因?”赵瑾道。
    刘管事斟酌回道:“回夫人,依奴才愚见,迎客居虽生意平常,可胜在口碑与回头客,同规模同地段的酒楼,少有能压过迎客居的。”
    “你说的没错。”赵瑾点头,“只是若经营方式万年不变,脾气再好的回头客都要腻味,咱们做生意的,推陈出新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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