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闲书成圣人 - 第848章 就差一步了！

    玄章元年，六月初六。
    南荒虎族自一月前攻陷鹏族之后，终于再度张开了獠牙。然而让人意外的是，他们的目标竟然是位于南荒以西的五彩仙域——孔雀一族。
    依然是斩首战术，但是这一次，孔雀一族沉眠的荒魂境祖妖几乎是被虎族的荒魂境公开处决，战斗的余波穿透了虚空，甚至将五彩仙域四分之一的大地打成了万丈深渊。
    在经历了半个月结束孔雀之战后，风不归终于对整个南荒发出了宣言——臣服，或灭亡！
    但紧接着，羽渊、俊疾、青丘、达瓦里就组成了“方寸山联盟”，应对虎族的威势。
    战火颇有席卷南荒之势。
    就在虎族与联盟对峙时，南荒又发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狼灭之后被人族与妖族共同监管的狼域发生了叛乱，不知从何处出现了大批觉醒血脉的狼族，将人族与妖族扶植的狼族势力推翻，只有觉醒了奎木狼血脉的族长朗木负伤逃走。
    在这一次叛乱中，众妖发现，之前一直没有下落、失踪的狼狱，居然成为了祖妖。
    重新掌握狼族的狼狱，第一时间与虎族风不归达成了协议，甘愿奉风不归为主。
    虎狼之势再度形成！
    ……
    “朝廷在做什么啊！”一个中年汉子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望着酒肆外一脸仓惶的人群，埋怨道。
    “做什么？自然是做生意了。”陈洛苦笑了一声，内心吐槽道。
    算起来，陈洛进入南荒已经快一个月了，景王府那边的任务倒是完成的很顺利，但是关于风南止的消息却始终没有丝毫收获。
    能够得到的明面上的消息，就是风南止为了晋级祖妖而入生死关，将虎族族权交于风不归，再深入一些的情报，就是和风南止亲近的大圣要么被暗杀，要么在此次虎族征伐中牺牲……
    而随着虎族向五彩仙域出手，狼族事变，整个南荒进入到全新的态势之中，这其中，最危险的，就要算之前南荒太平时前来南荒的人族了。
    这里面，有来南荒说书的，有来传道的，当然最多的，是来南荒做生意发财的。
    可是这一打仗，一切都乱了。
    安全似乎成了最大的奢侈。
    虽然朝廷派遣了专门的力量撤离和疏散在南荒的人族，但是南荒太大，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而且也有许多在此成家立业的人族，为了妻儿不愿独自离开。
    所以，还在南荒的有志之士就自发组织起来，协助这部分人逃离南荒。
    生命就是这样，明明是最珍贵的，可只要环境一变，似乎和路边的野草也没什么区别。
    而陈洛，在打探风南止消息未果后，也加入了其中一个组织，掩护人族撤离。一来是继续留在南荒寻找机会，二来便是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眼下坐在陈洛面前喝着酒埋怨朝廷的中年汉子名叫张烈，字迅雷，取《论语》中“迅雷风烈必变”之意。
    张烈也是一名三品大儒，修得的是“公羊学”，性情耿直，脾气火爆，是这一支护卫队伍中除了陈洛以外唯一的大儒了。
    不过比起大儒，在陈洛看来，这张烈更像一名武夫。
    对儒门的心黑还是不了解啊。
    你以为朝廷现在在做什么？
    “方寸山联盟”形成之后，天知道他们在和大玄的交易与合作中让出了多少利益。要知道，之前这几族虽然对人族亲近，但他们所求的，只是陈洛这个人而已，对于种族核心利益是一直死死守住的。这也是为什么陈洛在西游记后期几乎没他们几族的戏份，他们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叫“利益默契”。
    而如今在虎族威压之下，许多关键谈判终于重新开启。
    这只是其一，其二的话……
    说句残忍的话，南荒种族太多了！
    虎族犁庭扫穴，虽然目前只是拿下了鹏族和孔雀一族，但沿途顺便屠灭的小种族与这两族的从族也有两手之数，这对人族来说，利大于弊。
    既不会增加虎族太多的实力，又让南荒的势力格局更清爽一些。
    未来好接手啊！
    起码不会让人族背负这个罪名。
    按陈洛的理解，朝廷那帮人，估计还希望虎族和狼族能给点力，削弱一番“方寸山联盟”的力量，然后再找个借口出兵南荒。
    没办法，种族之间，利益才是永恒的。
    即便陈洛开大号上线，他也是这个选择。
    “再护送三百里，进入青丘地界，他们就安全了。”陈洛没有接张烈的话茬，而是转移话题道。
    张烈点了点头，这一路走来，面前这个年轻的大儒让他十分敬佩。尤其是对方圣道“心即理”很对他的胃口。
    公羊学说“九世之仇尤可报也”，和对方那“心外无物，心外无理”倒是十分契合。
    我心中复仇大过天，那这就是天理。
    如今有些人说什么“以德报怨”，提倡宽宏大度，但问题是孔子他老人家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这句话完整的说法是——
    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孔子他老人家的意思是：以德报怨？你个傻x！对你不好的，你就怼死他！对你好的，你才能对他好！
    正当张烈打算和陈洛说一句回到中京后大家多多联系，突然面色一变，他看了一眼陈洛，陈洛也是蹙起眉头，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冲出了酒肆。
    ……
    虚空，朝云星辰。
    风南止怀抱着小嗷呜，一只手不停逗弄着她，脸上的笑容冲澹了平日里看上去生人勿进的冷漠。
    与在她对面，被小嗷呜摇来的牛大发正在说着最近南荒的变化。
    “狼族？”风南止很敏锐地听到了这场战事中的关键，她抬起头，思索了片刻，叹了一口气。
    不可否认，风不归的战略选择几乎完美，在底蕴尽出的情况下，虎族确实具备一族战南荒的实力。
    但是，虎族的对手从来就不是南荒的那些所谓强族。
    而是北方那曾经将妖族赶出神州的人族！
    人族在把风不归当割草的镰刀！
    当然，这个认知她相信风不归也知道。
    但风不归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和人族抢发育时间。
    倒不是说人族被利益蒙蔽双眼，甘愿错失战机。
    毕竟人族出兵的话，即便是青丘、羽渊这些妖族，同样也会有顾虑。
    “太急了。”风南止摇了摇头，在她看来，风不归这一套战术最好的时机，应该是蛮族拖住人族，让人族同时应对南北两条战线的时候，才能起到最大效果。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机？
    风南止低下头看了一眼小嗷呜。
    “你也是个没良心的，连出生的时机也要帮你爹吗？”
    小嗷呜仿佛是没听懂风南止的话，就是眨巴着眼睛，咯咯咯地笑着，那肉团团的模样，让风南止也是无奈，低下头轻轻地亲了一口。
    “有你那个大哥的消息吗？”风南止抬起头，问向牛大发。
    牛大发摇了摇头：“大哥还在闭关，目前南荒这边是景王府在负责。”
    “嫂子让我转告陛下，再忍耐些日子。”
    风南止苦笑一声：“忍耐？”
    “只怕当我走出这星辰之时，虎族已经残破不堪了。”
    “这其中，甚至还有我出的一份力。”
    牛大发望着有些颓唐的风南止，心中一个咯噔。
    他顿时想起了云思遥的嘱托。
    “阿止刚刚生孩子，心情太低落了可不行，对神魂会有影响的。她要是说什么虎族残破，她从中还出力了之类矫情的话，你就这么跟她说……”
    于是牛大发连忙开口，按照云思遥教他的话说道：“陛下，一根花枝上荆棘太多，会伤着小公主的手。”
    “现在把那些刺都拔掉，虽然对草木有些伤害，但未来一定能在小公主手上开出最美的花。”
    风南止：(*ΦwΦ*)
    好吧，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风不归，确实是根刺。
    风南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小肉团子，突然皱起眉，又看着牛大发：“刚才的话，是谁教你的？”
    牛大发：啊！
    小嗷呜此时视线撇了牛大发一眼，小手一挥，刹那间手镯放出一道光彩，牛大发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
    南荒。
    陈洛踩着一朵青云，站在空中，手中紧紧握着冷寒冰送给他的文宝笔，只是此时胳膊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他望着面前被自己打得浑身带血的狼妖大圣，心中升出了一丝力不从心的感觉。
    就在刚才，两尊狼妖大圣突然出现在撤离人群的上空，他和张烈自然迎了上来。
    远处，浩然正气和血妖之气的碰撞发出一道道轰鸣，这是张烈正在和另一尊狼妖。
    “人族新晋的大儒吗？”站在陈洛对面的狼妖大圣吐出一口鲜血，“看样子你还不是很习惯你的力量！”
    陈洛微微皱眉。
    这狼妖说的没错，从这具身体上来说，他就是个新晋大儒的战力，而且在战斗上，他还是更习惯武道的方式。
    要不是有文宝笔，他恐怕就不是对面那狼妖大圣的对手了。
    狼妖大圣见到陈洛有些出神，冷笑了一声。
    在狼灭在世时，他可是二品大圣。只是随着血脉源头被打灭，他修为跌到了七品。
    但是狼狱那小子争气啊，居然复苏了血脉源头。他的修为虽然只恢复到三品，但是比一般的三品可要强多了。
    只要吞噬了面前这人族大儒，炼化他体内的大道之力，自己说不定就能直接恢复之前的二品境界了。
    想到这，这狼妖大圣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一个区区新晋大儒，虽然仗着那文宝笔有些棘手，但是最终逃不了成为他口中食的命运！
    “倏！”
    狼妖大圣的身影勐然消失，下一刻，陈洛就感觉到一阵腥风恶臭袭来，她连忙后退数丈，躲开那狼妖大圣的偷袭，努力稳住自己的胳膊，重新提起了文宝笔。
    儒门就儒门吧，儒门的战斗方式自己也有擅长的。
    下一刻，陈洛心中一动，“心即理”的家国天下落下，这道家国天下的特性，是可以增幅陈洛的心中之意。
    心中之意增幅，再加上文宝之笔增幅！
    陈洛的浩然正气灌注在文宝笔之上，快速在虚空中书写——
    “春来杀气心尤壮，此去妖氛骨已寒！”
    “谈笑敢言非胜算，梦中常忆跨征鞍！”
    书写完毕，正气在空中留痕，转眼间这诗词之上青光大放，一道威武将军的虚影凝聚而出，朝着狼妖大圣纵马而去。
    “嗯？”那狼妖大圣目光凝重，之前陈洛也写了不少战诗词，但这一次，似乎是原创！
    原创首作，本就有更浓郁的大道之力，战力也会高几成！
    顿时，狼妖双眼眼童化作血红，身体膨胀，化作了一匹丈许身长的巨浪，扑向那将军虚影！
    而此时，得到了一些喘息的陈洛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再度提起了文宝笔，浩然正气不断灌注其中。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仿佛出现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人影。他永远都策马奔腾，永远都在生死搏杀！
    从东南到北域，遍布他的足迹，一身征战，未曾卸甲，只为一个天下太平。
    正是他说的：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陈洛深吸一口气，再度下笔！
    “歧路驱驰报主情，江花边月笑平生。”
    “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
    写毕，诗词之上光华绚烂，随即是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下一刻，不是凝聚，而是空间震荡，一道将军虚影手持长戈从虚空中冲了出来！
    “不可能！”那狼妖大圣童孔收缩，一名新晋的三品大儒，能够凝聚一道大儒战将已经算是不错了，他怎么凝聚出了两道！
    “两首原创的大儒战诗吗？”狼妖大圣心中开始有些慌张了！
    随着这道大儒战将加入战团，这位狼族大圣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但没等他这边崩溃，另一边张烈的战场，突然响起了一声雷鸣般的爆炸声。
    陈洛侧目，就看到张烈已然炸成了断臂，而作为他对手的那尊狼妖大圣，则是直接被炸掉了脑袋！
    “王老弟，接下来靠你了！”张烈冲着陈洛方向微微一笑，随即就闭上了眼睛，整个人脱力一般，从天空中坠落！
    “碧血丹心！”陈洛心中一怔，这张烈，动用了碧血丹心，燃烧寿命，换杀了那尊大圣。
    为的，是下方那些正一脸恐慌，素不相识的人族！
    公羊学狠，但公羊学更讲义。
    见张烈摔在地上，立刻就有人上前将其托起照顾，陈洛稍稍放心了一些。
    他再次看向正和两尊大儒战将搏斗的狼妖大圣，心中升起一股戾气。
    “你的同伴已经死了，接下来你该去陪陪他了！”
    ……
    “人族大儒，一定要苦苦相逼吗？”
    在斗了半炷香后，那狼妖大圣的心越来越凉。他浑身已经满是伤痕，关键是被两尊大儒战将和那人族大儒联合围杀，自己连逃都逃不出去。
    后悔了！
    不该来的！
    此时，他一边抵挡着大儒战将的攻击，一边喊道：“人族大儒，我乃二品大圣，因血脉缘故跌落品级！”
    “我和刚刚死的那废物可不一样！”
    “你放我离去，大家就当今日无事发生！”
    “你再这样苦苦相逼，你会后悔的！”
    陈洛冷笑一声，没有回答，而是心念一动，让两尊大儒战将攻击地更加卖力，而自己则不断为他们输入浩然正气。
    见陈洛没有丝毫回应，这狼族大圣的一颗心终于跌到谷底。
    这一次，自己踢到钢板了！
    感受着那大儒战将越发凌厉的攻击，这狼族大圣也终于放弃了逃生的幻想。
    狼族，你可以说他们阴险、狡诈，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妖族之中，狼族确实是个狠角色。
    这狼族大圣分离格挡住大儒战将的攻击，随即将自己的爪子勐然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下一刻，他就从自己胸膛中取出了一颗还在跳动的狼心！
    “既然要死，你们就同我一起陪葬吧！”那狼族大圣将自己的心脏高高抛起，与此同时，两名大儒战将的兵刃也刺穿了他的身体。
    这狼族大圣看着陈洛，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朝那空中的心脏一点。
    瞬间心脏爆炸开来，化作道道血色雨滴滴落，打在了下方人族的身上。
    这个时候，凡是被血色雨滴触碰的人族，一个个童孔开始泛红，胸膛中也传出了“冬冬冬”剧烈的心跳声。
    ……
    “狼族中，有一道血脉，叫做噬心山狼，因为栖息在山腰部位，也叫中山狼。”
    许久以前，陈洛要去南荒避难时，云思遥曾对他细细讲解各妖族的情况，其中的重点就是狼族。
    “这噬心山狼的修为超过二品时，就会自然领悟一项搏命神通！”
    “以心化雨，以雨祸心！”
    “这道神通，叫做：狼子野心！”
    陈洛至今还记得云思遥说到这神通时脸上的表情。
    “这神通，与天外心魔相似，却又不同。”
    “天外心魔会挑动心中的欲望，最终坠入魔道！”
    “而这狼子野心，会让人失去道德的束缚，一步步迷失自己。”
    “但是这种变化，是缓慢的，是伴随一生的。”
    “若是有走火入魔，那杀了倒也干净。可是被狼子野心蛊惑，你根本无法分辨他是不是失控了！”
    “他可能还是人的模样，但其实已经变成了一只披着人皮的狼！”
    “杀不得，用不得！对中招的人来说，是一种残忍；但是如果不管他们，对其他人来说也是残忍！”
    “最关键的是，这种狼子野心，还会影响到其他的人。”
    “这就是这神通棘手的地方！”
    ……
    “狼子野心！”陈洛看着地上的那些人族，微微皱眉。
    自己诈骗南荒的时候都没遇到过，这一次让自己给撞上了。
    望着那些人族逐渐恢复正常模样，陈洛心中也是纠结。
    该死，那狼妖大圣，居然给自己出了这么个难题！
    这些人，如今就像是一颗颗定时炸弹。但是他只要没爆，你就不能对他们做什么！
    妖族对于中了狼子野心的同族，处理的方式很简单，杀！
    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漏掉一个！
    但人族可以吗？
    很显然不行！
    狼子野心能救吗？
    能，但是需要正心境大儒出手！一个一个的治！
    就在陈洛犹豫间，他突然看到有人朝着昏迷的张烈走去。
    陈洛见过那个人，那是主动加入护卫的五品夫子。
    但是下一刻，陈洛就看到对方伸手去解开张烈脖子上的玉坠。
    能被大儒带在身上，自然不是普通的宝物！
    陈洛和张烈喝酒的时候听他说过，这是他在孕养的一枚玉佩，日后自己有孩子了，就给孩子当做出生礼物。
    “卧槽！”陈洛顿时衣袖一挥，一道浩然正气打出，将那五品夫子掀翻在地。
    那夫子从地上爬起来，怨毒地看了一眼陈洛。
    陈洛心中一寒，下一刻，他张开嘴，舌绽春雷，口诵经典。
    “孟子曰：取诸人以为善，是与人为善者也。故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
    “孟子曰：取人为善，与人为善。皆恕之也，仁也。知此则识大量大，不知此则识小量小。”
    “思古圣人之道，莫大乎与人与人为善。以言诲人……为之不厌，即取人为善也；诲人不倦，即与人为善也……”
    陈洛一口气念出了许多圣人经典，重在取“善”之意，想要压制下这些人的“狼心”，可是收效甚微！
    也对，这本应当是正心境才能解决的事情！
    正心……
    陈洛突然间眼前一亮！
    或许……
    陈洛再度释放家国天下，将所有被那血雨淋到的人圈住，这些人同时看向天空中的陈洛。
    “大儒，你要做什么？”
    “王大儒，我没事，你为什么不让我走了？”
    “王大儒，你想杀人灭口吗？”
    一道道质问声从他们口中发出，你完全想象不到就在不久前，他们还曾对陈洛尊敬有加，感恩戴德。
    陈洛在空中盘腿坐下，耳中不去在意那些辱骂之声，深吸一口气。
    “人之初，性本善！”
    “孟子曰：不虑而知，良知也！”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道先天的善念。”
    “这善念像母爱、像父爱、像同族之间的共情之爱……”
    “这是良知，也是天道赋予生灵最基本的理！”
    “可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被染缸染成了五颜六色。这颜色，遮掩了那一抹先天的良知！”
    陈洛深吸一口气。
    心即理，有问题吗？
    有！
    有大问题！
    若是只将心中之理当做唯一存在的道理，那如果是歪理、恶理怎么办？
    刚愎自用、死不悔改？
    认为毁灭世界是对的，所以就不在乎任何人，去做这件毁灭的事情？
    所以，心即理的同时，还需要“致良知”！
    要点亮我们心中最初始的那道善念，那道本知。
    从这个角度，要“存天理，灭人欲”！
    所以……
    儒门二品，见微知着。
    我们要看到，内心的良知，要寻找到自己最早的初心！
    陈洛身上的渐渐泛起了大道之力，许久，他身上凝聚出青色的浩然正气，那浩然正气在凝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轰然散开，化作一道道正气清辉，落在了那些被血雨淋到的人身上。
    下一刻，被正气清辉洗刷，那些人都感觉到心头发热，低头看去，只见一滴散发着腥臭的鲜血从皮肤中渗透出来，随即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这一刻，陈洛也睁开了眼睛。
    所有的人朝着陈洛恭敬作揖，而陈洛抬头看了看天空。
    心学：致良知！
    他，二品了！
    陈洛深吸了一口气，只差最后一步，自己就能彻底开启心学之道了！
    知行合一！
    不过随即，陈洛似乎想到了什么。
    怎么在这个地方，会出现狼族大圣？
    一个猜测在他脑海中形成。他此时也顾不得细细体验二品的大儒境界，而是舌绽春雷，对着下方的人群说道：“快！快走！”
    “行李、辎重都扔掉！”
    “快点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