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之下 - 黑雾之下 第1115节

    盒子上还贴了封条，以示没有被人打开过，天阳轻轻揭开封条，将水晶盒打形式，只见盒中铺着黑色的内垫，那上面躺着一本看起来很普通的笔记。
    天阳拿起笔记，翻开第一页时，从笔记里发散出淡淡的幽香，一下子就钻进了他的鼻孔。
    他捏了下鼻子，再往第一页看去，上面有段娟秀的文字。
    ‘已经是第三天了，我又听到了那些虚幻的声音，它们自作主张地往我脑海里灌输了许多莫明其妙的知识，我问过高文，他在成为终级者前有一段时间，也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管这种现象，称为启示！’
    ……
    天阳全身一震。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再次确认，那里面提到的一个终级者，确实是叫‘高文’。
    “难道是那个疯子，那个变节者，他同时也是终级者，比这本日记的主人更高出现的终极者？”
    天阳又看向那最后一段话：“每个终级者都会听到虚幻的声音？都会接收到启示？”
    “启示，谁的启示？”
    自然之神教会的总部教堂，位于翡翠堡东侧，与克拉夫门所在的人工湖遥遥相对的绿森大圣堂中，一个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穿着神职长袍的老人坐在一张高背椅上。
    老人本来闭着眼睛，可此时，他突然张开，无比肃穆地说道：“开始了，他已经吸入了由‘灵道树’的花朵所提炼的‘灵香’，接下来我将用秘法催发那缕灵香，使其在他的精神意志里埋下一座‘道标’，假以时日，他将成为我们自然教会的忠实信徒。”
    第1319章 我很好
    灵道树是51号逆界里的稀有植物，在翡翠堡的某次探索中无意发现的一种稀有植物，这种树木的树干上会凸起一个女子的形象，看上去像是一个女人和树木同化所造成的结果。
    它会生长着许多像手臂一样的枝条，叶子很茂盛，但是花朵很少，并且多年才开出一朵鲜花。
    当时第一支发现灵道树的队伍亲眼目睹，一只强大的高阶层黑民服食了灵道树开出的鲜花之后，成为了灵道树的守护者，那只黑民杀死了诸多接近灵道树的生物，包括其它黑民。
    并且那服食了灵花的黑民会将树木当成偶像，当成神明一样跪拜，这一发现让自然教会产生了浓烈兴趣，教会苦苦寻找其它的灵道树，在数年后又发现了另一棵，并且那上面的灵花未曾被采摘。
    教会以此开展实验，将灵花制作成多份样本，并且使用其中一部分样本，以翡翠堡的死囚作为实验体展开研究。
    研究的结果很震撼，所有服食过灵花样本的死囚，都成为‘灵道树’忠诚的信徒，他们声称会接收到一些虚幻的声音，内心会泛起近乎真实的想法，这些声音这些想法都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去拥护灵道树，去保护它，去为它狩猎。
    自然教会对这个发现欣喜若狂，不少参与研究的教士认为，如果能够利用灵道树，说不定可以壮大教会。
    不过后来，自然教会发现，灵道树的数量实在太稀少了，再加上它们的花期又长，三年才开一次花，而且每次开花，一棵灵道树最多只会开出九朵灵花，从来没有两位数以上的花朵出现。
    这就决定了，哪怕能够利用，也无法大量地增加信徒。
    于是自然教会转变了使用范围，他们将灵花运用在了那些具备潜力，或者拥有巨大影响力的人物身上。
    他们认为，掌控了一群这样的‘信徒’，比收获数量庞大但基本没什么影响力的普通信徒更有实际意义。
    在这样的决策下，自然教会对如何有效利用灵花展开了长达近百年的研究，并且在最近十年，才获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自然教会通过混入其它具有迷幻作用的植物，和灵花一起研磨成粉，制成‘灵香’，再加上一些秘密的方法，从而达到有目标的精神意志里埋下‘道标’，使之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之后，不知不觉地成为自然之神教会的拥戴者，成为最忠诚的‘信徒’。
    之如黑民保护灵道树般，经由‘道标’所指引的信徒，也会忠诚地维护自然之神教会。
    而在操控‘灵香’方面，最有心得，成功率最高的，莫过于眼下这位老人，同样来自‘翡翠之冠’的圣者商曜。
    商曜除了是圣者外，也是自然教会里唯一一位天阶的调和者，调和者的直觉、精神力，都要远高于其它升华者。
    因此，像这种影响精神和意志的手段，由商曜来施展最具奇效。
    此时，在这座大厅里头，除了商曜外，还有另外两名圣者，他们密切留意着商曜的状态，一旦有什么不对，就立刻打断商曜在进行的秘法。
    展开秘法之后，商曜十分熟练地放空自己的身心，以便让自己的精神足够活跃，能够跟混在灵香里的一味‘引子’产生共鸣，进而把他的精神和远在翡翠堡另一边，已经吸入目标体内的灵香链接起来。
    商曜的旁边，放着一尊小巧的金色香炉，里面香烟袅袅，借助那炉中的香气，商曜的精神越来越显得空灵，他甚至能够在精神的角度，‘看’了大厅里的自己和另外两名圣者。
    随后，他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他的精神和远在它处的灵香结合了起来，商曜眼前立刻闪过五彩缤纷的光芒，他知道自己正在进入目标的精神之中。
    这需要接受如同风暴一般洗礼，因为人的精神和念头，就像风暴一样瞬息无定。不过，今天圣者无花送去了那本终级者笔记，灵香又是藏在笔记里，所以现在，目标应该正在阅读笔记。
    这就使得他的精神相对专注，商曜承受的风暴也就相对缓和一些，果然没过多久，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光芒就消失了，商曜进入了目标的精神世界中，并且位于较深处的位置，也就是目标的深层意识里。
    通常这里的变化很难察觉到，哪怕是天阶，除非是调和者，不然其它升华者绝难察觉到来自于沉层意识，来自于潜意识里的变化。
    可当进入目标的深层意识之后，商曜却发现，这里异常黑暗，异常空旷，偶尔会在极深处有光芒闪烁，宛若星辰。
    除此之外，简直如同置身于最漆黑的夜晚之中。
    深层意识竟然如此黑暗，这是商曜未曾预料到的，毕竟就他获得的情报来看，目标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这样的年纪，哪怕城府再深，内心也不该如此漆黑才对。
    顿时，商曜有些担心，让这样的人成为教会信徒，会否给教会带来灾难。
    但这样的想法也就一掠而过，商曜立刻观想起自己的身体，让他在目标的深层意识中出现身形轮廓，重新找回血肉充盈的感觉，接着伸手虚捉，将已经进入目标体内的灵香具现，并开始固化成一座‘道标’。
    可在这时，黑暗突然翻涌起来，在商曜的前方，有两道赤红光线亮起，随后光线上下扩展，拉伸，形成了一对眼睛的轮廓。
    那双眼晴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商曜在它眼前，简直就像尘埃般缈小。
    商曜顿时魂飞魄散。
    经验丰富的他也知道，在深层意识里活动时，哪怕目标未曾发觉，但他的内心世界会自行产生反应，不过那些内心反应通常表现为狂风暴雨，或者闪电雷鸣这种恶劣天候。
    可现在，在目标对象的深层意识中，竟然出现了一双眼睛，商曜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目标已经察觉，接下来会进行有意识的对抗。
    商曜连忙让自己往上升去，想要逃离目标的深层意识，以免自己的精神受到冲击，致命留下无法补救，难以逆转的伤害。
    但在这时，他隐约看到，在下方的黑影中有一只手伸了上来，那只手无比巨大，它手掌摊开，仿佛要囊括天地。
    与此同时，有红光流转，勾勒出一道巨大得，远超商曜视野所能够容纳的身躯。
    商曜只能看到这道身影的头上长着如同山羊般的弯角，身体上有着复杂的魔纹，背后似乎展开了两支遮天蔽日的羽翼。
    下一刻，他已经被那只巨掌所捕捉。
    紧接着，商曜看到，之前自己具现出来的那团灵香，已经迅速固化成一座道标，然后向自己狠狠地撞来！
    商曜霍然明白，这是反噬，对方要将道标打进自己的体内，让自己成为信徒！
    他蓦然尖叫起来：“不！”
    绿森大圣堂的大厅里，商曜的身体猛烈抽搐，旁边两名圣者见状，连忙用之前预设的手段，将商曜唤醒。
    还好商曜醒过来之后，身体已经恢复如常，没有抽搐，未曾颤抖，就是眼神有些飘忽，像是没回过神。
    一名圣者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
    听得这话，商曜才抬起头，露出微笑：“我很好。”
    “我们已经成功了。”
    “道标已经埋下！”
    ……
    旅馆客厅里，天阳突然全身轻轻颤抖了下，有种过电一样的感觉。他愣了下，然后细细检查自己，并且用感知感应四周，但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摇摇头，不再分神，继续阅读‘翡翠之冠’圣者送来的笔记。
    “我成为终级者了，是的，我很确定这一点，哪怕我只是职级8，尚末抵达升华者所能够到达的，并且目前所知的极限职级10，但我很确定，自己已经是终级者了。”
    “现在看来，成为终级者与否，跟职级其实没有多大关系，并且也证实了高文之前的猜想。只要晋升天阶，就有可能成为终级者。”
    ……
    看完这一页的信息，天阳大为惊愕，之前他一直认为，升华者的道路应该循序渐进，晋升到职级10之后才有机会成为终级者，可现在这本笔记否认了这一点。
    只要晋升职级7之后，升华者就有可能在某一个阶段收到‘启示’，之后于某一天突然成为终级者。
    如果说，获得升华节点是命运的宠儿，那么，终级者就是命运的恩赐。
    只是这样的恩赐，总让天阳觉得有点不舒服，因为它来得毫无规则可循，来得太过轻易，这样的方式简直就在嘲笑那些不断努力，不断在升华之路上冲刺的人。
    天阳皱着眉头继续往下看。
    ‘我暂时没向教会公布这个消息，虽然他们宣称，如果我成为终级者，那么我就将立刻成为教首，但我本人对教首实在没什么兴趣。’
    ‘对了，成为终级者后，还拥有了终级姿态，根据那些强行灌输给我的知识所示，每个职阶的终级者只会诞生一位。只有当现任终级者死亡之后，那个职阶才会诞生下一名终级者。”
    ‘而狩猎者的终级姿态是【弓神】……’
    第1320章 不对等
    “弓神……狩猎者职阶的终级姿态。”
    天阳微微皱眉：“什么是终级姿态，集职阶特性之大成者？”
    “这个姿态，又是用什么形式来表现？”
    他翻动笔记，希望找到答案，接下来有几张日记给撕掉了，也不知道记录了什么。
    而在下一页笔记里，他看到这样的内容。
    ‘呼，总算搞清楚了一些事情，为了弄清楚终级者的能力和特性，老娘我在逆界里都喂了好几个月的蚊子。嘿嘿，教会那帮人不知道会不会急得跳脚，毕竟我说只会去一周。’
    ‘要不要给他们回条信息？算了，由得他们，他们着急关老娘屁事！’
    ‘说回正题，终级者真是可怕啊，难怪高文一再提醒我，成为终级者后也不要声张，不然的话，我们很容易会变成世界之敌，说不定人们会比异神更惧怕我们。’
    ‘关于【弓神】这个姿态，我摸索了好几个月，应该算是弄清楚它到底有哪些能力了。’
    ‘它最基本的能力在于威力增幅，当开启之后，我所有狩猎者的能力都会得到强化，某些能力直接变形变质，同时，我的各项身体素材，五官、灵活性、机动性、爆发力、动态视觉、反射神经等等都变得逆天。’
    ‘以视野为例，开启姿态之后，我可以随意调整视距，拥有多种视觉，可以看到不同的光谱，能够锁定十几公里外的一只蚊子，有种整个天地都在我掌控之中的感觉。’
    ‘我的感知也变得敏锐，能够从空气的流动，从光线的变化，从一切细微之处读取到无数的信息，以此来追踪和锁定我的对手。’
    ‘在这些天里面，我尝试过捕捉一种高度灵敏的黑民，我故意惊动它，然后特意过了几天再开启姿态去追踪它，结果不到一个小时我就找到了它。这让我太意外了，之前我也捕捉过这种黑民，但十次中至少有七次被它逃脱，然而现在……哈哈，不得不说，这真他妈爽！’
    ‘当然，和其它职级一样，终级者也有自己的专属能力。当开启姿态后，我会获得一个【狂猎光环】，这无须特意释放，它伴随着姿态的开启而自行展开，我没测试过具体的半径，但至少十公里内都是有效范围。’
    ‘在这个光环的笼罩之下，所有【猎物】都会受到削弱，它们的反应会变迟钝，它们的速度会变得缓慢，它们的攻击将变得软弱，它们的防御会异常脆弱。’
    ‘与之相对的，我能够轻松地发现它们的弱点，我的随手攻击对于它们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它们的星命点会变得清晰且巨大，让我能够轻松地摧毁它们，这让狩猎变得简单，而光环的影响非但作用在生物上，哪怕是植物、建筑也同样适用。’
    ‘另外还有一个能力……’
    笔记到这里出现涂抹和撕裂的痕迹，致使下面的内容无从得知，以至于天阳有些郁闷。就像在听一个故事，故事波澜起伏，吊足胃口，结果却被告知故事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