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之下 - 黑雾之下 第473节

    “上次你说到，宇宙黄昏，还有滑入永夜，是怎么回事？”
    食尸魔停了下来，眨了眨眼睛：“主人这是在考我吗？”
    “就算是吧。”
    夜星略作思索，才道：“这些知识，我们是从黄昏启示里获得，因为和本体分离的原因，我丧失了一些记忆，所以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宇宙黄昏的话，我大概记得，黄昏启示里是如此描述。”
    “万物皆有生灭，宇宙亦然。”
    “当宇宙开始走向衰亡的时候，黄昏之子会带着侍奉他的君王，跨门而入，引领着整个宇宙，加速向永夜滑落。”
    “在滑向永夜之前的那段时光，将是整个维度宇宙最后，也是最绚烂的辉煌。”
    “而这段时光，便被称为宇宙黄昏。”
    黄昏之子？
    君王？
    那是某种拟人的概念，还是确有其人？
    夜星继续述说：“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这个宇宙，便已经经历过黄昏，滑入了永夜。我们黄昏族在进入永夜之前，得到了启示。建造赤城，另僻空间，希望能够免于永夜的侵袭。”
    “可惜，哪怕我们获得启示，却仍然无法避免永夜的侵袭。我们大部分族人腐化成没有意识，没有智慧的怪物。只是因为血脉关系，所以仍然听命于我等。”
    “我们黄昏族只有一族的王，以及一些王下护卫还保留下自我的意志，而未曾被永夜腐化。可即便如此，我们的外貌还是发生了改变，这是腐化的迹象。”
    “因此，王和护卫，才需要进入休眠，以此来减缓腐化的速度。”
    “当然，死亡圣者是特殊的例子。”
    天阳略做思索，问道：“你们所谓的黄昏启示是？”
    第565章 绝望新郎
    “是来自黄昏之神的启示，从祂所留下的信息里，我们获得了大量的知识，我们拥有了跟永夜对抗的力量，我们建造了赤城，我们在永夜里生存至今……”
    大概发现自己的言语，有崇拜之嫌，夜星连忙道：“当然，这都是过去了。现在的我，只追随主人一人而已。”
    对于这个异物是否追随自己，天阳并没有太在意，他更在意的是，黄昏之神是什么？是和波旬那样的古老存在？还是某种信仰里的意识产物？
    “黄昏之神是从哪里来的？”
    夜星露出思考的表情：“之前我也说过，因为和本体分离，所以我的记忆不是太完整。黄昏之神究竟具体从哪里来，我实在记不起来。我只记得启示里有提到，这位神灵曾经经历过宇宙黄昏，并且，祂逃离了黄昏。”
    “祂自称能够带领信徒无限地逃离黄昏，这样的话，永夜便不会到来。可惜直到最后，祂也未曾出现过，我们也并末逃离黄昏，始终还是滑入了永夜里。”
    他能够逃离黄昏？
    如果说，每一个宇宙，只有一次黄昏的话。
    那是否代表，这位黄昏之神，是从其它宇宙而来？
    就如同我们来自克拉夫门后一样！
    “你是否记得，黄昏之神的真正名字？”
    夜星停了下来，果断摇头：“这个我没有印象，似乎黄昏启示里也未曾提及。我只知道，祂留下许多启示，这些启示分散在宇宙的各个角落。如果能够搜集到全部启示的话，应该可以知道祂的名字，以及逃离黄昏的方法。”
    天阳观察着食尸魔，它的样子看上去不像在隐瞒什么，不过也对，如果黄昏之神是和波旬一样的古老存在，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自己的信徒。
    了解这些也足够了。
    现在我应该专注在赤城上，专注在王庭，上，专注在黄昏之王所拥有的至宝上。
    接下来没有交谈，夜星引领着天阳深入赤城，他们穿行在街道和巷子中。有时候，还会从某处建筑的地下通过。
    夜星对于赤城的环境了若指掌，一路上都没有碰上黑民。
    在进入一个庭园后，夜星停了下来，比划道：“主人，王庭就在前面不远了。你已经拿到王庭钥匙，可以开启秘符之门。”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有一个难题需要解决。”
    天阳没有询问，沉默着等待夜星说出答案。
    食尸魔谨慎地把天阳带到一个足够隐蔽的地方：“就像王庭钥匙有守卫一样，进入王庭的大门，也有专人看守。”
    “那是王下护卫之一，被称为‘绝望新郎’的护卫。”
    天阳愣了下：“它叫什么？绝望新郎？”
    夜星郑重点头，样子似乎没有开玩笑：“是的，伟大的主人。这个护卫说起来，还是一个令人同情的家伙。”
    “在世界还没有滑入永夜之前，在我们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时候，那个家伙是个不错的男人。他幽默、风趣、慷慨并且正直。哦，如果非要说缺点的话，那就是他不够富有吧。”
    “原本，他已经有一个未婚妻。他为自己的新娘准备了一场浪费的婚礼，可就在结婚那天，他的新娘迟迟未到。”
    “那场婚礼，最终在人们的嘲笑中结束。因为他的新娘跑了，跟情人私奔了。”
    “从此之后，这个男人变得忧郁，他不再健谈，他用冰雪封锁了自己的心灵。在我们成为黄昏族后，他的样子也变了，他用散发着寒气的雪亮铠甲包裹住自己，我们再看不到他原来的样子。”
    “他通常都很沉默，甚至拒绝交流，哪怕身为王的我，也仅能和他说上只言片语。”
    “他太过思念自己的新娘，于是用自己的力量创造着一个又一个的新娘人偶，那些人偶都是寒气的结晶。它们非但不能带给他温暖，反而只会让他的心愈加冰冷，绝望。”
    “因为他和其它护卫难以相处，所以最后，我让他去看守王庭的大门，他也很乐意接受这份工作。”
    “如果我们要进入王庭，就会面对他。他虽然伤心，并且绝望。但他的忠诚无需置疑，他一定会拼死保护那扇大门，不让任何外来者进入。”
    ……
    听上去，确实是个值得同情的人啊。可惜，我是不太懂爱情这种东西啦，虽然新娘跑了确实很伤心，但有必要这么伤感，甚至绝望地化成怪物吗？
    人和人果然很难互相理解啊。
    天阳沉声道：“如果面对他，我需要注意什么。”
    食尸魔点着头：“这正是接下来我想对主人说的，主人，绝望新郎虽然没有死亡圣者那么棘手，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如果人类接近他，只要进入他所在的区域，就会感到悲伤、痛苦、绝望。这些情绪会不自觉地在你心里滋生，然后让你联想到不愉快的过去。”
    “影响会随着时间而加剧，甚至会扭曲那些过去，让你陷入不可自拔的痛苦和绝望里。如果你无法超脱这些情绪，你甚至没办法跟他战斗。”
    “而且，绝望新郎创造了许多冰雪新娘，它们的数量不少，甚至可以组成一支军队。因此，当他对你抱有敌意时，你面对的会是一名王下护卫，外加一群冰雪新娘。”
    “冰雪新娘的战力有限，大概相当于我们中阶层的族人，但它们能够制造风霜，驱使冰寒，它们会改变环境，让你在跟护卫战斗的时候非常的不便。”
    “至于绝望新郎本身，他有出色的格斗能力，他在长枪方面的造诣犹为出众。在危险的时候，他能够利用冰，或者能够反光映照事物的东西作为替身，代替他承受危险。”
    “他掌握着冰霜的力量，如果和他战斗的时间过长，你甚至会因为血液凝固，内脏结冰，而停止了呼吸。”
    “他最大的威胁是‘黑霜枪’，那是他把绝望和冰霜两种力量结合起来的产物，被黑霜枪攻击的对手，将承受着冰霜以及绝望带来的双重威胁。”
    天阳整理着夜星提供的信息。
    自带能够引发人类负面情绪的领域，拥有一支由冰雪新娘组成的军队，出色的格斗能力，可以用冰或者反光的事物，代替自己承受危险，再加上用绝望以及冰霜打造的‘黑霜枪’。
    单就个体战力而言，不见得比黄昏巡礼者强大多少。甚至，巡礼者的‘赠礼’能力还要更加诡谲，难以防范一些。
    不过绝望新郎可以影响情绪，拥有军队，掌握着逃离危险的方法。显然，他更全面一些。
    就像夜星说的，没有‘死亡圣者’那么棘手，可依旧麻烦。
    “这个护卫可有弱点？”
    天阳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才能制订计划和方案。
    夜星用力点头：“有，而且很大，可是没那么容易利用。”
    少年用淡然的语气道：“说来听听。”
    “成为护卫，变成怪物之后，绝望新郎的执念非常大。他见到女性，不，是雌性。是的，只要见到雌性的生物，他都会把她们，或它们当成自己的新娘。”
    “他会追逐新娘，至死方休。”
    这么大的执念……
    天阳大感意外：“追到之后呢？”
    夜星比划着道：“追到之后，他会用自己的铠甲包裹住新娘和自己，他绝对不会让新娘再次跑掉。当他和新娘在一块的时候，他会欣喜若狂，他身上的绝望和痛苦气息将会消失，他不再冰冷，他不会再使用冰霜的力量。”
    “并且，铠甲包裹住新娘和他自己的时候，铠甲不再严丝密缝，相反，会暴露出巨大的空隙，这样一来就可以轻易地攻击，甚至杀死他。”
    “唯一的问题是，一旦新娘被他捉到，他会迫不及待地跟新娘融为一体。也就是说，杀死他的话，形同于杀死新娘。”
    “如果主人想要利用他这个弱点，就需要找到一个雌性的生物，并且愿意牺牲。”
    少年的脑海里，立时晃过一个打着黑色雨伞，身着盛装的女子形像。
    “我有人选了。”天阳开始以此为依据，脑海中迅速浮现一些方案。
    食尸魔欢心雀跃：“主人你实在是太睿智太伟大了，你一定拥有自己的信徒，而且数量不少，如此才能这么快地决定人选。”
    “赞美黑夜，赞美你，我伟大的至高无上的圣子大人！”
    天阳颇感头痛，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这只异物停止这种令人羞耻的行为。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而且，我没有信徒。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也就你一个！
    “你想到哪里去了。”
    天阳以略带威严的口吻道：“黑夜不需要信徒，当我升起，众生自当朝拜。”
    食尸魔全身一颤，接着拜伏在地上，以五体投地的虔诚姿态道：“至高无上的黑夜圣子，您忠实的仆人夜星，将永远追随您的脚步。”
    “嗯。”
    “帮我找一个人。”
    “她是最理想的……新娘。”
    第566章 理想人选
    黑蔷薇独自行走在赤城的一条巷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