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偏执反派们后 - 分卷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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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恐怕会和以前一样,对这世上失去了任何信心,一度想要拉着自己所厌恶的人和自己一起死。他也不会对殷戈的计划做任何防备,任由自己死去,反正他知道南国军队会在后来杀死所有皇族,让殷戈他们和他一起陪葬。
    他生在淤泥当中,死也死在淤泥里,没能获得一点点爱。
    可季糖的到来,却在冥冥中改变了本应发生的悲剧,甚至给予了他很多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比如那片突然盛开的桃花林在季糖来之前,他确认过桃花林不可能再开花了,但季糖到来后,桃花林却盛开了。
    这不是季糖动了手脚,还能是什么。
    还有很多很多事。
    殷朗总是会不经意地怀疑那个看似单纯的少年,是不是从未来过来拯救他的人。
    殷朗莫名地轻笑一声。
    他想起初见季糖的那个下午,季糖对着他念了一句诗。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他那时觉得这首诗写得很普通,但他现在觉得这首诗真的写得很好。
    他只要见少年一眼,就再也忘不了,他一天见不着少年,会疯掉的。
    殷朗步入红色皇道当中。
    可他耳边并没有响起属于南国军队的炮火声。
    他有点迟疑,但还是往前走了几步。
    五分钟过去。
    他身边仍是没有任何动静,皇宫里的军队也在静静地待命。
    按理来说南国军队早就准备攻城了。
    可现在,究竟怎么回事?
    殷朗皱起眉,睁开了眼。
    他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殷戈所在的位置。
    殷戈此时的面色苍白得很,他之前明明和南国军队约好了,在殷朗步入红色大道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杀死他。可殷朗都快走到龙椅前了,他们怎么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们不想要报酬了吗?!
    殷戈忍住自己的怒气,紧紧攥住拳头,紧盯着皇宫之外他们埋伏的地方。
    那里没有任何动静,他们像是死去了一半。
    整座诺大的宫殿,并没有任何所谓的炮火声,甚至连过于吵杂的声音都没有。只要树叶被微风吹动的沙沙声,以及鸟雀沙哑的鸣叫声。
    宫内的防守军队如同雕塑一般静待候命。
    殷戈越等心就越急,他睁大泛满血丝的眼睛,内心尽是疑惑与怒火。
    要是按照他的计划,殷朗此刻本该躺在了血泊中,他的登基大典也成为他的葬礼。
    可如今的殷朗却完好如损!
    人呢?!!
    殷戈忍不住向宫外怒吼一声,希望他们能就此听见。同时,他的声音也响彻了诺大的皇宫。但他的声音所传来的回音还没完全落下,周围突然响起雷鸣的轰隆响声。
    殷戈以为是南国军队打进来了,他惊喜地抬起头,向宫外望去
    可下一刻,他所看见的东西,让他浑身血液都像抽空了般。
    在本应空无一物的晴朗天空中,竟出现了一大片黑压压的军队
    它们并不是实体,它们只有模模糊糊的虚影,远远看上去像一道涂抹在天边的浓墨,几乎要将这个世界染黑。它们所骑的阴马嘶吼着,刀与剑相互蹭过,发生冰冷的金属响声,即将点燃的炮火也在滋滋作响。
    它们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它们没有生命,不畏生死。血肉之躯不可能完成的事,在它们眼里不费吹灰之力。这便是作为鬼王的殷朗所统领的军队。
    秦夜是殷朗的精神碎片之一,自然也能拥有这些军队。
    殷戈见到这一幕,被震撼得迟迟说不出话。
    他微微低下头,看见南国军队先前埋伏的地方,那大多都是一些草丛。此时草丛被阴风吹动,也露出草丛背后的东西。那些南国敌军,早已成为了尸体,静静地躺在埋伏之地,再也没有可能攻入皇城。
    阴兵能够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将数万的大军在分秒内变为尸体。
    殷戈彻底地慌乱起来,他不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更不懂天上的那些军队更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想要杀死自己的哥哥殷朗,他本以为计划会很顺利地进行,没想到计划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他旁边的殷白也不知所措得很,殷白僵硬地转过头,望向他:你不是说殷朗必死吗?怎么连天上的兵都来帮助他了?
    皇宫里的一些老大臣,看见这一幕,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二话不说,纷纷跪在地面。这在他们眼里,是传说中的天迹,历代帝王都想拥有的天迹。
    他们没看错,上天都派兵来恭贺殷朗成为皇帝。这是历任帝王继位时,前所未有的。
    殷朗,真的是象征着噩运的人吗?
    殷朗派来的那些军队,见到大臣们跪下来,他们也纷纷明白这意思。他们随之半跪而下,坚硬的盔甲因肢体的活动,发出响亮的金属碰撞声,声音统一而整齐。
    殷朗站在通往龙椅的皇道之中,望着天上的阴兵,皱起眉。但他并没有多大的触动,他更关注的是少年少年会不会因为阴兵的出现而被吓到。
    他回过头,视线穿过长长的皇道,看向站在大殿门口的少年。
    少年似乎没有因为阴兵的出现而惊讶,他仍是在望着殷朗,他似乎察觉到殷朗也在望自己,便轻笑一声,招招手,让对方继续走。
    他还等着殷朗成为皇帝
    殷朗再走一步,就是龙椅了。他一坐上这龙椅,就代表他从一名皇子成长了帝王。
    季糖只想让殷朗走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会护住殷朗的。
    殷朗紧紧盯着少年的身影,心脏狂跳不止。
    季糖在登基大典开始之时,曾给他过一句祝福:在接下来的登基大典中,天与地、阴与阳都将为您相助 天与地,阴与阳。很明显,指的就是天上的那些阴兵。
    阴兵的到来,不费吹灰之力地帮他抵御住南国军队。
    殷朗现在才明白,季糖的话根本不是单纯的祝福,而是在叙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可为什么季糖会提前知道这些事?
    那个单薄单纯的少年,究竟来自哪里,拥有什么样的力量。
    殷朗的视线再也无法从季糖身上挪开。他站在距离季糖很远的另一端,向对方招手,示意对方过来。
    季糖一时明白殷朗的意思,犹犹豫豫地迈开步子,最后飞奔地向他跑来。
    没过一会,季糖出现在他面前。季糖仍是穿着白色的长衣,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殷朗,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往我身边靠一点点。
    季糖乖乖地走过去,可他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突然抬起手,将他紧紧地抱起来在这一系列动作只发生在两秒内,季糖一眨眼便被拥入一个无比温暖的怀抱,他茫然地睁大眼睛。
    男人猛地将季糖按在了龙椅上,自己的身子也半靠住龙椅。他重重地扳起季糖的下巴,狂热地亲吻起对方。
    下一刻。
    源自地面军队与天边阴兵的轰轰烈烈响声,瞬间响彻这座皇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殷朗在万众瞩目之中,在举国欢庆的登基大典之中,在浩浩荡荡的千军万马面前,小心翼翼地给了少年一个虔诚的小亲吻。
    第185章
    季糖被殷朗在龙椅上亲得一塌糊涂。等季糖差点喘不过气后,殷朗才舍得松开。少年整个身子几乎都靠在了龙椅上,他的衣服被扯得有点乱,露出一点白皙的颈脖,面色也红得很。
    季糖完全想不到男人叫他过来,是想要亲他,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前。
    他被亲完后,根本不敢看向对方,只顾着低垂脑袋,紧攥衣角,喃喃道:殷朗,好多人都看见了
    殷朗仍是紧紧握着季糖的手,轻笑:看见又怎么样。
    他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再是孤独一人,他也是有人爱的。
    殷朗:我当时和你说好的,要给你一个惊喜,你知道惊喜是什么吗?
    季糖有点懵:惊喜是什么?
    殷朗轻笑,喃喃道:为你举办一场封后大典。
    不过这下好了,即便不用举办封后大典,所有人也知道季糖是他的恋人。
    季糖的耳根与脸颊红得不能再红,他不敢去看对方,可又紧紧揪住男人的衣角,他喃喃道:别说这么多啦,很多人都在看着呢。
    殷朗:登基大典等皇帝坐上龙椅后,只差一个流程就可以结束了。
    季糖有点疑惑:还差什么?
    让一名我最看重的大臣来宣读诏书,宣布新皇登基。殷朗眼眸低垂:可惜呀,我并没有看重的大臣,也没有人愿意为我真心诚意地宣读诏书。
    所有人都不信任他,他为什么还要去信任他们。
    殷朗轻笑一声:所以我的登基大典到这里就结束了
    他的登基大典是少了宣读诏书这个步骤,但他也做到了历任皇帝都没能做到的事。
    他可能是唯一一个在登基大典上拉着人就亲的皇帝。
    没人为他宣读登基诏书?
    季糖抬起眸,看着黑压压的大片军马,天上的阴兵也半跪而下,默默地恭贺他们的鬼王登基,可以说是天地共庆了。
    季糖碰了碰殷朗,喃喃道;我来为你宣读诏书怎么样?不过我的声音有点小
    殷朗的心猛地一颤。他沉默片刻,唇角勾起,点点头:好。
    他转过身,叮嘱附近的侍卫从正宫拿来早先准备的诏书卷。登基诏书一直都有备着,只是殷朗没有安排人去念。
    季糖小心翼翼地从侍卫手里接过诏书,诏书用毛笔工工整整地誉写在羊皮卷上,字体是繁体字,季糖大多都能看得多。
    殷朗,我来试试吧。
    季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挺直腰板。
    季糖面前的是好几万军队兵马,天上的更是数不清的阴兵,天上地下都是黑压压一大片。站在龙椅前的高台,恰好能将这一切都收入视线中,更能确切地感受到投来的威慑力。
    普通人站在季糖这个位置,难免会有点胆怯,更不用说在这么多人面前宣读诏书。
    可季糖却没有半点胆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想给予殷朗一个真正、完整的登基大典。
    殷朗站在他的背后,柔声道:去吧。
    少年向前迈出一步,站在黑压压的军队前。遮挡住太阳的白云恰好在此时散开,耀眼的阳光呈露而出,径直将少年的身形蒙上一层金色光芒,衬得他整个人闪闪发亮。
    在殷朗的眼里极其耀眼。
    少年小心翼翼地拿起诏书,深吸一口气,按照上面的文字念起来。
    皇宫内的墙壁都是由特殊材质制造而成,季糖声音小不怕,墙壁投来的回音会让所有人都听见。
    季糖的咬字很清晰,每个字都是一字一顿地读出来,显得很有气势。从南方吹来的烈风吹过季糖所占的位置,他所穿的白色长袍被吹起衣摆,细碎的黑发也被吹起,露出了少年清秀好看的面庞。少年的声音,也伴着着烈风,轰轰烈烈地传遍整座皇宫。
    殷朗站在少年的身后,耳边尽是少年的声音。他看着对方的视线也越发越柔软,像一汪泉水。
    季糖唯一能够在这世上爱他的人,能给予他一整个世界的爱。
    季糖很快就念完了诏书。
    殷朗走到季糖旁边,轻轻地揽住季糖的腰,然后对着半跪而下的军队道:平身洪亮好听的男声响彻整座皇宫。
    一句平身,也宣告着登基大典的结束,殷朗正式成为这个国家的帝王。没有鲜血,没有死亡,一切都往更美好的方向发展。
    登基大典结束后,军队散去,阴兵也随之离开。
    季糖跟着殷朗回到寝殿。
    殷朗并没有安排马车将他和季糖搭回去,而是和以往一般,慢慢地走回去。这一路上,有很多人看着殷朗的目光都和以往不同。
    在殷朗的登基大典中,就连阴兵也来为他祝贺,连上天都在护着他成为皇帝。这是在千古以来的帝王当中,从未没有的。这一次登基大典,阴阳差错地改变了人们对殷朗的看法。
    再也没人敢将殷朗看作噩运的象征。
    不过殷朗并不在意这些事,他带着季糖回到寝宫,便关上了宫门。
    寝宫内一时只剩下殷朗和季糖两人,暖炉静静地燃着炉火,暖黄色的火光将氛围渲染得有点暧味。
    殷朗紧盯着季糖,喉头微颤:糖糖,你告诉我你真的是普通人吗?
    这是他疑惑好久的疑问。
    如果季糖不是普通人,他又怎么会派阴兵来保护登基大典顺利进行,他又怎么能让桃花在一夜中盛开,他又怎么会爱自己。
    季糖究竟来自哪里。
    季糖愣住,他没想到殷朗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如果确切来说,他是时空穿越者。从未来来到过去,改变一个人的命运。那个死在了登基大典上的殷朗,已经活下来了。那些关于死亡的悲惨故事,已经因为季糖的到来而永远地消失。
    季糖沉默半晌。
    殷朗紧紧攥住季糖的手,轻喃道:没关系,你大方说就好。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能接受的。
    毕竟这个少年,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爱。
    季糖突然抬起头,轻笑一声,故作开玩笑似的调侃道:如果我说我是从未来穿越到过去,是过来阻止你死亡的人,你会信吗?
    殷朗眉头微蹙。
    的确,季糖完全阻止了他的死亡。
    如果没有季糖,他会按照自己之前订好的计划,死在登基大典中,也拉着全城和自己一起陪葬。
    殷朗曾在一些古籍中看过穿越时空的事例,他对这些事也是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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