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刀 - 第054章
温迪理直气壮的样子差点把玛吉斯气死。
他疯狂挣扎起来想大骂, 但被人压倒,摁住,最后索性捂住了嘴不让他说话。
因为白先生已经选好了要站哪边:“先暂时把他拖下去吧。”他说。
于是这位曾经的座上客就突然变成了阶下囚, 即使这位玛吉斯先生是一位富有的古董商,但只因为他惹上了白先生,有了下毒谋害白先生的怀疑, 就被人抓起来拖下去看守, 连离开礼堂离开孤儿院从这里走掉的自由都没有。温迪看完这场表演,变得更谨慎了, 坐都不敢坐。
直到白先生让她坐,她才回到白罗岚身边坐下。
温迪本来以为她还要再说几句话, 把自己的情况解释清楚才行, 没想到白先生竟然会这样轻轻放下,不过她也不能问, 因为白先生和其他npc是不一样的,权力是不一样,脾气也是难以捉摸, 所以温迪什么都没有做, 老老实实地坐下来,陪着白罗岚说话。白先生一声令下, 拍卖会继续举行。
他身边仍然放着那两杯怪异的酒,由白先生本人用眼睛亲自看守。
慈善拍卖会顺利且迅速地举行,没什么人拖时间,要买的马上抬价, 不要就快速pass, 在这种高效率的运转下, 一件件拍卖物被轮流送上来再拿下去, 很快地过流程,正常慈善拍卖会还不到一小时就结束了,所有的货物都得到了自己的买主。
等到拍卖会结束后,白先生挥挥手让其他人离开。
但是有个人没走,不仅没走还走到了三人身边。没人拦着他,因为这个大胆的人大家都认识,就是盖米苏爵士。他来到白先生面前对他说:“刚才温迪是坐下来了,但是后来我过来找她,把她叫到了旁边去,所以她后来才会绕一圈回来。”他专程赶来,居然是为了给温迪背书,让她的发言显得更可靠。
白先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挥挥手。
盖米苏竟然没有跟白先生顶嘴,给温迪背书完毕,看到白先生挥手的动作,就点点头走了,居然一句废话都没有说。
温迪都有些惊讶了,按照常理,盖米苏如果专程跑过来,绝对不会只是为了给她说话这么简单,一定还会有不少废话,就算某人不让他说,他也会继续说下去。可是当这个“某人”不是别人而是白先生本人时,盖米苏居然老实得不行。难道他也畏惧白旗公馆吗?那当初怎么还敢公开议论白罗岚和佩琪的事情?
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白先生也不打算给她时间思考,他说:“既然连盖米苏都替你说话,那我就相信你。你真的看到玛吉斯在我的酒杯里下毒?”
“对,在那位保镖先生检查后,路过玛吉斯先生的位置时,他下毒了。”温迪指了一下刚刚检查酒杯的保镖,然后说,“不过,你们应该先检查一下,也许那个不是毒,我只是看到他往酒杯加了东西,并不确定他加的是什么。”
“没关系,是什么我们会知道的。”白先生扭头对手下说,“把玛吉斯带过来。”
他一句话,就让人把玛吉斯拖来拖去,但是手下人没怨言,被拖过来的玛吉斯也不敢吱声。从表面上来看他挺完好的,脸上也没有伤,应该是没被打过。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没有被打过,但是玛吉斯看起来也还是挺惨的,再回来的时候看起来非常胆怯,不知道那群人把他带走后给了他什么精神压力,他看到温迪都不骂了。
白先生端起了那杯从地上捞起来的酒,笑眯眯地将它递给身边的手下。
“你喝掉这些,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他说。
手下端着酒杯走到玛吉斯面前,铁钳般的手掐开了玛吉斯的嘴。
“唔!唔唔唔!”玛吉斯拼死挣扎。
可是,白先生虽然用了商议的口气,却并没有让他选择的意思,手下人直接掰开了玛吉斯的嘴,将酒杯里的液体给他灌了进去。玛吉斯茫然地被迫吞下毒酒,过了一会儿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开始急促的呼吸。其实这种毒喝下去没有那么痛苦,有的受害者还是在睡梦中死去的,然而玛吉斯实在太害怕了,又刚刚受惊,本身就充满恐惧,1分的疼痛能自动放大十倍,粗喘了几声后瞪着眼睛倒下了。
白先生皱紧了眉头。
“扔出去。”他用压抑的语气下达了命令。
玛吉斯像破布娃娃一样被几个黑衣壮汉轻松地拖走了。
白先生重新看向温迪,对她说:“你跟我回去。”
温迪平静地点头。
不管白先生到底要用她做什么事情,总之先答应就是了,她看出来了,白先生喜欢冷静的人,不喜欢慌乱的人,即便是没有错的人,只要流露出慌乱的样子,都有可能被白先生判定为心虚。而如果她保持冷静的态度,他就不会轻易挑错。果然,当温迪只是给出点头的态度以后,白先生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他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也点点头,然后起身朝外走去。
白罗岚在背后用手指头捅了捅温迪的腰,提醒她:“跟上去。”
温迪忙大步追到了白先生背后,虽然在很近距离的地方,但被一大群黑衣保镖夹在中间,她还是蛮紧张的,因此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老老实实地跟着白先生往外走。刚一走出礼堂,温迪就发现院子里停满了汽车,孤儿院的大门已经完全打开,四车道,来回非常轻松。白先生独自登上一辆汽车,温迪在白罗岚的命令中登上她的车,其他保镖各自挤进了其他汽车。
浩浩荡荡的车队驶离了孤儿院。
他们是最后一批离开的人,其他客人没见着,可能是因为出了玛吉斯的事情,扫兴,所以没有在孤儿院中逗留。温迪松了口气,至少罗曼那群孩子,今天还是安全的。
但是她需要抓紧时间。
温迪坐在车上一直在想事情,但是白罗岚跟她说话还是得搭话的,但人一心两用时总免不了出错,当白罗岚突然问出一句比较有难度的问题时,温迪就免不了卡壳:“……啊?”她听第一遍时没有理解,再想理解时已经想不起来白罗岚说了什么了,只好请白罗岚再说一遍。
好在白罗岚的脾气比传闻中好得多。
她说:“我刚刚问你,你对于治疗眼睛的把握究竟有多大?挖掉眼睛也能复明吗?”
“……挖掉眼睛?”温迪吓了一跳。
她还以为白罗岚听过格奈亚的故事呢。
但白罗岚没有提到格奈亚:“我父亲想你救的病人并不寻常……如果你没有把握,就说没把握,别夸口。只要你答应了,再做不到,我父亲不会听借口,会直接杀死你。他不喜欢有人答应他又做不到,他最恨这个,到时候你连死都不会死得很痛快。”
她的威胁很真实也很吓人,光听到都觉得可怖。
温迪听完,只问了一句:“这位病人的病情是被挖掉眼睛吗?只有这个?还有别的吗?”
她在权衡为了做这个任务用掉一个葫芦酒究竟值得不值得。
白罗岚却觉得她发了疯。
“只有这个?你觉得挖掉眼睛是小事吗?”白罗岚这次是正常人的想法。
但是温迪并不是正常人。
她反过来安慰起白罗岚说:“大小姐,你不用担心我,如果我有把握我不会答应。”
接着她继续追问白罗岚,那位被挖掉眼睛的可怜病人,身上还有什么病情或伤情。
“她……脑子有点问题。”白罗岚歪着头,表情复杂地说,“我搞不清楚她是疯了还是傻子,因为她被挖掉了眼睛,所以可能受到了比较大的刺激……总之什么都有可能。你是个眼科医生,听别的没有用,你只要知道她十几年前就被挖掉了眼睛就行,这是陈年旧伤,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她年纪不小了吧?”
“跟我父亲的年纪差不多……”白罗岚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补充道,“……是我的母亲。”
温迪瞪大了眼睛。
但是白罗岚没有看到温迪的表情,不然她可能会生气。白罗岚低着头继续说:“我的母亲在我出生前就已经失去了眼睛,我不知道是为什么,父亲告诉我,是旧伤。他把我的母亲安置在顶楼,我偶尔可以过去看看她,但是不能接近她,她被挖掉眼睛的时候连耳膜都被人戳穿了,所以失聪了……眼睛也看不见,会咒骂所有想接近她的人……”
她说着说着,露出难过的表情,也许是想到了每次去见母亲时被母亲抗拒的场景。
“失明又失聪?”温迪震惊地感叹了一声。
这样的人未免也太可怜了,她几乎完全失去了与外界交流的方法。而且,失明又失聪?说不定是同时失去的……也许她与世界最后的交流就是被恐惧的人挖掉了眼睛,破坏了耳膜,世界陷入纯粹的痛苦与黑暗。她可能还以为自己仍然住在恶魔的身边……呃……
嗯?
感叹着,感叹着,温迪突然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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