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刀 - 第020章

    当温迪走到吧台, 女调酒师在她张口前先指着自己胸前别的名牌。
    名牌上是调酒师的名字, 不过听起来更像代号。
    “你好，妮妮。”温迪按照她要求的称呼了这个名字。
    “早上好, w1小姐。”妮妮也用代号称呼她。
    温迪紧张地看了看周围。清晨六点，地下室里就她跟妮妮两个人，角落里没人藏起来。
    她问：“威尔森呢？”
    “他下班了, 我能帮你。”妮妮说。
    “我现在有点麻烦。”温迪没有说废话，直接告诉她，“有个警探可能会来酒馆找我。”
    “嗯？”妮妮突然笑着抬起头，看着她问，“你被警探列为了嫌疑人？”
    “没有！”温迪知道被警探列为嫌疑人的下场是什么，当即否认, “他是广撒网，不针对我。”
    “哦。”妮妮不置可否，至于信不信，从她脸上看不出。
    “总之我已经想办法脱身了，但是我说过昨晚我来过酒馆, 所以他有可能再过来调查我。”温迪说，“他怀疑的人里，可能还有其他实习生, 不过我太困了，我不想在旅馆被他堵到, 所以先躲到这里来……等威尔森来了, 我会给他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 所以，你能不能给我找个能睡觉的地方？不被骚扰的那种？”
    “后面有休息室，我带你去。”妮妮放下酒杯，带着她进入了地下室里又一个暗门。
    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再通过了约两道暗门后，妮妮将温迪带入了一个小房间里，小房间里有桌椅，有单人床，除了门是铁栏杆还带锁的以外，没有别的问题了。温迪站在门口，盯着铁门，又看了眼锁，无语：“……这里不会是牢房吧？”
    “哈哈，怎么可能呢？”妮妮笑着说，“它是休息室，偶尔用来关人。”
    “……好吧。”温迪叹了口气，拉开门进去了。
    这种锁不可能关住她，她现在真的困死了，急需睡眠，就算妮妮是真的要关她她也不管了。
    对于温迪的爽快，妮妮倒觉得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要多犹豫一会儿呢。”
    “我真的很累。”温迪坐在床上对她说，“麻烦你，等威尔森上班通知他来找我。”
    “好的。”妮妮朝她点点头，关上门离开了。
    她倒是真没给门上锁。
    此刻也没法再挑剔什么，温迪只脱了外套，抖开被子时闻到一股霉味，所以只用它盖到了胸口部位，没有触碰到脸。在硬邦邦的单人床上躺倒，温迪闭上了眼睛。这里是地下室，只有外面的走廊有灯，房间里黑漆漆的，所以她不需要眼罩。没多久，她就睡着了，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没有画面的睡梦。
    等到温迪睡够了，房间里还是黑漆漆的，走廊的灯也仍然是暗黄色，跟她睡觉前比较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她从床上爬起来，发了会儿呆以后慢慢下床，穿上鞋子走到门边。她拉了一下铁闸门，发现没有上锁，就放心地拉开。那位妮妮调酒师没有跟她开无聊的玩笑，她出去时也是一路畅通。
    原路返回，回到了地下室里，隔着一道门她都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听不清，但能听出来外面人不少。
    她取出怀表，低头确认了一下时间，现在应该是下午两点钟左右。
    温迪有些惊讶，她睡了这么久？
    都下午了，也该轮到威尔森值班了吧？他是不是在外面上班，所以没空来找她？不过也不排除是因为不想打扰她休息。既然他不来，那么她去找威尔森也是一样的，但是当温迪伸手推门时，却发现门推不开，不管她怎样用力，都纹丝不动。门坏了？还是……上锁了？她后退两步，总觉得这个情况不寻常。
    不过她很快就顾不上门了。
    因为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所以温迪小姐并不是你们这里的高级会员？”
    这个声音是警探梅林的。
    “她当然是，但是她今天没有来。”妮妮用甜美的语气反问道，“警探先生，谁会中午喝酒？”
    “哦，那她昨晚来了吗？”
    “在我们这里喝了一摊，怎么了？”
    “没什么，确认一下事实。”梅林那边发出笔在本子上速记的声音，接着说，“她不在这？”
    “天哪，要说几遍呢？”妮妮无奈地说，“警探先生，如果她来了，我一定会通知您的。”
    “好吧。”梅林接着说，“你们记得要配合警方。”
    “是，我们一定会。”妮妮痛快地答应。
    “走吧。”梅林对旁边的人吩咐了一声，然后呼啦啦走了一大片人。原来温迪刚刚听到的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全部都是梅林带来的警探，现在他离开了，这些人自然也都跟着走人。等人全都走完了，妮妮才愤愤不平地朝着吧台踢了一脚，“丢了好多酒！”
    “你总不能把人叫住，一个个搜对吧？”这是威尔森的声音。
    “靠。”妮妮气得又踢了吧台一脚。
    外面没有人了吧？
    温迪尝试着轻轻敲了一下门。
    然后门就打开了。
    威尔森没让她出去，而是往里面挥挥手让她退，然后他走进密道，从背后关上门。他告诉温迪：“梅林也许是假装离开，我们先在里面谈谈，妮妮告诉我你有事情要对我说？”
    “对。”
    两人又回到了刚刚温迪休息的小房间，威尔森打开了门边的开关，将房间里的灯点亮。
    就，也不是特别的亮。
    但比之前黑漆漆像棺材要好一点。
    现在只像一个普通的鬼屋了。
    “妮妮告诉我，你说有个警探会来酒馆找你，然后他就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应该是将我列为怀疑对象，但并没有将我当成嫌疑人。”温迪将自己初到红树林镇时的经过娓娓道来，“……当时我刚看完组织写的信，将它销毁，随后这名警探就带人闯了进来，他和他的同伴应该是有目的的，因为我听到他们说没有发现焚烧的痕迹……”
    “你听到这句话了？”威尔森皱起眉头。
    “对，所以我觉得组织里一定有内鬼，最起码透露了信最后要新人将它烧毁的这个线索，所以他们闯进我的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找信，接着就是找烧信的痕迹。不过我当时用了别的办法将信损毁，所以并没有留下可疑痕迹。他跟其他警探把藤条旅馆的整个三楼都搜了一遍，所有房间都被人强闯，所以我能肯定他们一定是针对整个三楼。”
    “……我会把你说的线索提交给上面的人。”威尔森点点头，给她发了一颗定心丸。
    然后他接着问，为什么还有警探来酒馆找她。
    “他就是上次那个强闯我房间的梅林警探。”温迪说。
    “那个人就是梅林？”威尔森突然震惊了。
    “对……”温迪刚要接着往下说，突然发现威尔森的表情不对劲，疑惑地问道，“梅林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你继续说。”威尔森调整了一下表情，平静地催促下文。
    “他昨天晚上来找过我，好像是要调查什么案件……我仍然觉得他是怀疑三楼所有人，是不是有别的新人也住在那里？我觉得应该不是为了我。”温迪一边回答，一边观察着威尔森的表情。她发现自从她说了两个警探都是同一个人而且叫梅林后，威尔森就有些走神。明明是他要她回答，等她真的说了，他又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在想自己的事情。
    他在想梅林。
    梅林这个名字，到底有什么问题？
    “梅林是谁？”温迪大声问道。
    “啊？”威尔森被温迪猛然提高的声音吓得瞪大眼睛，下意识说，“他是……”
    “他是谁？”温迪追问道，“梅林这个人有什么问题？跟我有关系吗？还是跟你有关系？”
    温迪咄咄逼人的连续几个问题将威尔森逼到了死角。
    他说不出话。
    刚回过神就被温迪提问连击，直接剥夺了他的冷静。
    “他是警探，还是组织的人？是查我的案子，还是你们的案子？”
    温迪每次提问都是连续抛出好几个，语气也是绝对强势，绝不给威尔森冷静下来的机会。他只能不断地尝试着解释然后又因为脑子短路而失败，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可是无法回答也是一种答案，温迪通过观察他的表情，提炼出有效线索。
    “他不是在查我是不是杀手，而是在查别的案子，他怀疑所有人因为怀疑我们是凶手，不，倒推，他曾经怀疑过藤条旅馆三楼的人都是杀手，所以他怀疑是我们动的手……他认为这个案子的凶手是接了悬赏的杀手？所以他查的案子不一定跟我有关系，但一定跟你有关系，最起码你知道内情，对吗？”温迪步步推导，渐渐触及核心。
    威尔森整个人简直都快要僵化了。
    “他查的案子跟他自己有关系吗？还是跟你关系比较大？”温迪发现，第一句话让威尔森瞳孔颤动。
    “梅林身边的人被你杀了？”她接着问。
    “是被你杀了！”威尔森忍耐了几百字的问题后终于反击，“他是阿瑟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