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刀 - 第092章

    现在看来, 沙发底下发现的那行字已经变成了笑话。
    世界是联通的？
    令她严阵以待，小心应对，结果却发现一切都是她多心, 真搞笑！这到底是哪个无聊鬼专程刻下来忽悠她的字？难道这句话真的只是一个无聊的彩蛋，是游戏公司设置给她的恶作剧吗？
    温迪把整座岛屿的每一个角落都走遍了，终于彻底死心。
    正好，也到了九月底, 温迪又去了银行一趟，确认自己的银行卡终于解冻了。
    “张月！”
    温迪迫不及待地给这位房屋中介打电话, “我的公寓装修好了，又能租了, 帮我介绍吧！”
    “呃……”张月挠挠脸，“你确定？”
    “陶升都说我这里很安全, 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温迪直接抛出他的老朋友来做挡箭牌。果然，等她说完这句话，张月那边就不再有质疑的声音了。于是温迪趁热打铁地催促道，“那就麻烦你啦！记得帮我多多找人来，现在我的银行卡已经解冻了, 不要押金, 签完协议后就直接支付一个月房租。”
    “既然你的公寓都已经没有问题了, 那干嘛不正常租出去呢？”张月不解地问道。
    因为他真的觉得温迪的那栋公寓特别好，以那栋公寓的房屋质量, 租一千都算是白给, 何况温迪不要押金, 甚至是按月收租，这对于任何租客来说都是很优渥的条件，尤其是温迪这里也不会随意提价，如果有人想要一次支付一年或是几年的房租，温迪也会欣然接受——
    反正，要是之后任务又冒出幺蛾子，要改协议，她大不了付十倍的违约金呗。
    半个月前卖金条，她卖多了一点，现在手里还剩了一堆钱没花得出去。
    “我现在不就是正常地租出去吗？”温迪笑着说。
    “可是你设置的租金太便宜了。”张月说道。
    “你就当我回馈社会呗！反正我又不缺钱。”温迪坦然地炫富。
    “……”张月沉默半晌，无言以对。
    “不开玩笑啦。”温迪握着话筒从容地说，“讲真，其实我毕生志愿就是做一个只用收租的房东。”
    “那这也是我的愿望。”
    两个人开了会儿玩笑，很快就谈好了。两人不是第一次合作，这次公寓里的麻烦解决了，要往外出租房子那就更容易了。张月觉得容易是因为以前公寓里有鬼物，搞得附近都阴森森的，气氛不太好，很多人可能听说过半塔街的名气，不太愿意；但现在温迪把公寓改造多了，给每一个房间都增加了窗户，所以新房里窗明几净，在里面站着都觉得气氛很好。
    他很快就带了两批客户来看房，但看了没多久就发现这栋公寓里竟然又冒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为什么窗帘装在窗户外面？”一名来看房的准租客指着窗户询问道。
    “是为了方便打扫。”温迪说，“我会定期请人来冲洗外墙，会把窗帘也帮你们洗干净。”
    “可是……我该怎么关上窗帘呢？”租客疑惑地询问道。
    “放心，这些窗帘都是自动的，到了晚上，我会用总控把窗帘关闭。”温迪一句一对。
    可是租客更迷惑了。
    他认真地想了想，问道：“你的意思是，这里的房间，白天不关窗帘？”
    “对呀！太阳多好呀！”温迪一脸理所当然地试图糊弄过去。
    但失败了。
    人家又不是真的傻子。
    租客急了：“你的房间连内卫这里都有窗户，不设窗帘，太危险了吧？”
    “你放心呀，使用厕所不会被外面看见的，就算你住在一楼也没有问题，因为我们这里的所有窗户全部都是设计过的。如果你还是担心，可以晚上再洗澡嘛。哦对了，如果你担心隐私问题的话，可以在房间里摆屏风挡着，白天换衣服还是没问题的，想要屏风都可以，你去挑风格，我花钱买，等你搬家的时候还可以带走。”温迪觉得她给的条件真的足够丰厚了。
    租客想了想，说道：“那我能不能在家里自己安装一层窗帘……”
    “绝对不行！”温迪一口否决，“窗户上不能增加任何东西，不可以挡光，白天必须打开。”
    她全程都一直很好说话，哪怕说缺了什么家具她也说自己可以掏钱补上，但只有关于窗户的话题，温迪是绝对不能商谈的，在里面增加窗帘？白天也关上？温迪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就算你想要白天睡觉，也可以自己戴眼罩，蒸汽眼罩也不是很贵呀……我可以买给你。”温迪倒贴的钱都比月租金还多了。
    但这次的租客却都觉得隐私问题不能谈，双方无法达成一致的意见，只好一拍两散。
    张月亲自把人送出去，那些客户都自己开车来的，所以他只把人送到路边，然后就折返回来了。他着急地问温迪：“你不是急着把房子租出去吗？为什么不答应他们？而且，窗帘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伸到外面去？”对于温迪把窗帘装在外面这件事，他也无法理解。
    “为了晒太阳啊。”当着他一个人的面，温迪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她直接告诉张月，白天保证充足阳光，就是为了让公寓里的地缚灵不再复活。
    “地缚灵？”张月震惊。
    “他走的时候没跟你说？”温迪也震惊。
    “……”
    两人相对无语。
    于是温迪又给张月解释了一遍，从头说起，让他听得明明白白。把自动窗帘安装在外面，就是为了防止有租客私自把窗帘关闭，她每天早上都会打开窗帘，到了晚上再合拢，这一点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要给公寓里每一个房间都充能阳光，这是为了她自己的安全，也是为了照顾到租客的安全所考虑
    可惜最后一个原因没办法正大光明地说。
    怎么说？
    “这栋公寓本来有一群鬼，被我们灭掉了，但因为是地缚灵随时会复活，所以白天要晒太阳。”
    这种实话说出去，鬼才会来租她的房子啦！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月恍然大悟，随后和温迪一样陷入了为难的境地。
    他当然是站在温迪这边的，既然如此，他就必须支持把窗帘装在窗户外面，而且白天必须打开所有窗帘这个基本设定。这不仅是为了温迪，也是为了那些租客的安全考虑，公寓里是死过人的……知道这个旧历史，他100％支持温迪要给公寓每一个房间晒太阳的决定。
    “这样吧，以后再有人过来问房子，我先提前说清楚你这个屋子的条件，能接受就带来，不能接受那就算了。”张月见温迪的情绪有些低落，想了想，说道，“其实刚刚那些人之所以无法接受，是因为之前不知道嘛，突然听到你有这个条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肯定会觉得苛刻，但如果我先说过，那效果应该会好很多。”
    “那可就都拜托你了！”温迪忙说，“我这次到底能不能把公寓里所有房子都租出去，全部都拜托给你了。”
    “你这样说我压力还挺大的。”张月笑着说，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有压力的样子。
    反正温迪就把一切都交给张月了。
    合作这么久，她对张月的职业水平还是很有信心的。
    果然，在张月做好准备后，第二天就给温迪找来了许多新租客，这些新的租客来看房子都特别的简单，手里拿着张月拍摄并打印出来的房间照片，再对照着现场进行检查，只要现场是她们想象中的样子，就不会犹豫地签字。而这些人通常不会失望。
    撇去鬼物的问题，这栋公寓的住宅条件是真的很优渥，每一个房间都特别大，作为单身公寓住起来绝对是很爽的，一家三口来住都不亏。而且他们拍照也不需要弄虚作假，有些房屋中介可能会采用特殊镜头进行拍摄，把现场拍摄得好像很大的样子，图片里看起来比现场可能大一倍。但张月不会使用特殊镜头，原样呈现。
    不，甚至拍得有点烂，现场面积和图片面积相比，倒是现场看起来还要大一倍的样子，跟市面上那些假照片是反过来的。在这种前提下，租客对温迪的公寓当然会天生带有好感，初印象就非常棒。加上关于窗帘的问题，张月会提前警告，来的人都是选择可以回避和接受的，基本每一个人都要求增加一个屏风，温迪也非常大方地选择统统答应。
    公寓里的卧室面积都很大，加一个屏风，也不会显得逼仄，白赚一个屏风，谁不乐意？
    温迪的合同一张一张签，才三天，就已经把所有的房间全部都卖出去了。
    接下来就是等这些租客陆陆续续往她的银行卡里打钱。
    温迪坐在101室等待，她不需要去银行，因为任务完成比率会通过系统提示不断推送给她。
    【主线任务：银行卡1113041207070609中收到10人的房租】
    【完成人数：1】
    【完成人数：2】
    【完成人数：3】
    ……
    【完成人数：10】
    “好！”
    温迪猛地一拍桌子，兴奋地跳起来，完成！
    冒险一个多月，终于完成了本世界的主线任务，温迪哪能不兴奋！
    “任务完成了？”温玄也很高兴。
    不管是他还是温迪，最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恐怖世界了，来到这里以后，光是受惊了，基本就是被鬼物惊吓或是按着打，还搞了一身的伤，痛得要死，没有哪天是愉快的。虽然第15天就已经杀灭了所有的鬼物，然而温迪接下来的时间还得养伤，她浑身都是被鬼物咬出来的伤口，背上还有一条超长的血痕。
    她现在就想马上离开这个鬼世界，回到自己家，小小软软的床，躺着。
    只要回到她本来的世界，她身上的伤势就会消失，不用像现在这样，每一天的时时刻刻，受伤的地方都会隐隐作痛。她带有一些期待地张望四周，等待着那道熟悉的白光降临。
    她等到了。
    光门在温迪背后亮起，这次，温迪是清醒的，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旁边的温玄，两个人手拉手被吸进去，没有那么狼狈了。可是，当乌鸦看到温玄时，仍然和上回一样，面带疑惑地质问道：“你为什么也跟着进来啊？这次还是没叫你。”说完这句话以后，右边的翅膀一挥，就粗暴地将温玄从光门里推了出去。
    “你干嘛非得把他推出去啊！”温迪急了，“就不能让他留下吗？”
    “温玄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说的话本来就不应该让他听见。”乌鸦说。
    按理说，听到这么僵硬的话，温迪会马上站起来反驳它，但这次温迪仅仅是疑惑地歪头看了它一眼，就立刻选择了噤声，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觉得今天的乌鸦有些奇怪，好像和以前几次见面时比起来，更不耐烦，更烦躁了。乌鸦以前就算是炸毛也是挺轻松的样子，这次的语气却很粗暴，不是“简单粗暴”那种直截了当的意思，还带了一些负面情绪。
    既然如此，她继续刺激它好像是不太合适。
    “你没事吧？”温迪问，“跟同事吵架了？”
    她试探地问道。
    乌鸦的小眼珠瞥了她一眼，扇着翅膀飞到她面前，警告道：“别挑衅我。”
    “我哪有挑衅你……”温迪默默地将目光挪向了别处。
    在心虚时，选择不对视绝对是正确的决定。
    “好了，先整理一下你在本世界的收获吧。”乌鸦尽快进入了正题，“你要先听听我的总结，还是选择先填写这份表格？”它指了指放在旁边的桌子，让温迪自己做选择。
    温迪当然是选择先听总结，万一有什么补充的，她再写进表格里。
    乌鸦落在了桌子上，让她去椅子上坐下。
    温迪乖乖地听话，她现在可老实了，自从发现乌鸦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头以后，她就异常配合。主要是因为乌鸦会有这么负面的情绪就很异常，她配合着也异常一下，很正常。她坐下来以后，乌鸦就开始宣读她在本世界的收获：“在这座惊魂公寓里，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活下来……还有，完成系统给你安排的主线任务。”
    “嗯。”
    “你完成了，刚刚好，10个人。”乌鸦说。
    “其实是11个人。”温迪小心翼翼地插嘴，“但是系统只记录了10个人。”
    “这次跟童话世界不一样，没有多余奖励，你别妄想了。”
    “是……”温迪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听训。
    一个人要是疯狂反抗，打压起来就会很有意思，但如果她迅速地低头认错，继续教训反而变成了无理取闹且无聊的事情。乌鸦盯着她深深低头后露出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烦躁地扑扑翅膀，说道：“没有在教训你，抬头，我要继续说话了！”
    “是！”温迪从善如流，立刻抬起脑袋和乌鸦对视，要多配合就有多配合。
    明明这么配合，乌鸦却觉得她这个样子好像更不顺眼了。
    真的不是挑衅吗？
    它突然有些恼火，但又抓不住温迪的小辫子，只能忍着气继续宣布。
    “你这次没有成就。”
    “……”温迪点点头，她有心理准备了。上次在丧失世界，她获得了一个“万尸斩”的成就，成就是获得的当时就会有提示，而且还有奖励，但这次什么都没有，所以她确信自己不会有成就，估计就是平平淡淡地走完主线，跟之前的每一个世界一样。
    但她没想到乌鸦竟然还有下一句。
    “但是你有两个称号。”
    “啊？”温迪猛然抬起头与乌鸦对视。
    乌鸦也看着她：“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我很赞同，没有意见。”温迪问，“我居然拿到了两个称号？”
    “玩得还可以，退步得不是太严重。”乌鸦强调道。
    “……呵呵。”对此，温迪只能讪笑着糊弄过去了。
    上个世界有两个称号加一个成就，这个世界只有两个称号，乌鸦说她退步，倒也没有说错。
    “第一个称号是‘小调查家’，因为你走遍了整座岛屿，开满了本世界的地图。对，别用那个眼神看着我，公寓世界就这么点大，没给你发身份证是因为不想让你搭飞机，要是离开这个世界那就太麻烦了，对吧？而且跟主线任务也没有联系，白做一个大地图，没必要……拥有这个称号以后，你以后做任务的时候就能获得一些任务地点的提示，随机的，碰运气吧。”
    “随机？碰运气？”温迪苦笑，“我的运气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好……”
    “第二个称号。”乌鸦直接跳过了温迪的抱怨，继续说道，“因为你完成了‘用某世界的物品攻击另一个世界的精英怪’这个隐藏任务，所以拿到了这个称号。不记得了？你不是用从童话世界拿到的主角光环打死了一堆公寓世界里的鬼魂吗？想起来了是吧？第二个称号叫做‘连通之人’，奖励是……”
    “连通之人？”温迪下意识地打断了乌鸦。
    其实她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乌鸦毫不掩饰自己不耐烦的情绪。要从一张鸟脸上看出不耐烦这个情绪当然是挺不容易的，但是，架不住乌鸦一直发出“啧啧”声，就算没办法从它的表情上看出来，但从它发出的声音就能分析出它很不高兴。但这个关键词对她来说没法轻易忽略，而且她已经打断了，所以就继续追问。
    她问乌鸦：“我之前在公寓的客厅沙发下面发现了一行字，是手刻的，那行字刻的是‘世界是联通的’，那句话是不是跟这个称号有关系？”
    乌鸦加急扑扑翅膀：“我就是个gm，你把我当成攻略书来查？”
    他的语气有气无力，像是没力气，更像是没耐心。
    温迪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再次抛出那个问题：“你是不是跟同事吵架了？”
    “这是我的私人事情。”
    “那你就不应该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你现在不是gm吗？”温迪反问道。
    “……哼。”乌鸦鼻子喷着气，愤怒地飞到了空中，加快了扑扇翅膀的速率。
    然后，好像，它也不能对温迪做什么。
    等温迪发现它其实只能假装很凶，其实外强中干，根本就拿她没辙以后，顿时得意起来。她看到面前的调查问卷，又想起来这里还有最后一道题能够自由填写，立马举起它威胁要投诉。不知道是不是“投诉”这个词比较管用，乌鸦紧抿着喙，终于停止骂骂咧咧。
    过了好久，乌鸦才慢吞吞地吐出一句很暴躁的：“无聊！”
    温迪撇撇嘴。
    管你觉得无不无聊，反正是我赢了。
    “第二个称号，连通之人，奖励是能够给你某样宝物充能，你可以现在就选一个，或是等到下次结算时再使用这个机会。”乌鸦快速地进入了工作话题，它冷静地说，“能够给宝物充能的机会不多，我建议你不要随便选择……”
    “充能是什么意思？恢复原样？增加次数？”温迪迫不及待地问道。
    “恢复。”乌鸦非常简短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很冷淡的样子。
    温迪对它的态度没有发表意见，继续说道：“那我选恢复！”
    她马上从空间里掏出了主角光环：“能够让它变回原来那么亮吗？不是单纯地增加亮度，而是去除它的损耗度，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被温迪拿在手里的主角光环，已经变得非常暗淡了，在公寓世界的大决战里，她把这个光环杵自己头上跟那群蜂拥而至的鬼物拼刺刀，被光环保护了好多次，但是，它的损耗也很强，经过一番鏖战，主角光环的“光”已经暗淡得几乎要看不见了。
    像是断电了一样。
    “修它是吧？你确定？”
    “嗯！”
    “给我吧。”乌鸦把主角光环拿走了，说，“明天会还给你的。”
    然后它指着调查问卷，让温迪赶紧填写，好像已经不想再继续跟温迪说话了。
    温迪飞快地写完了调查问卷。
    光乌鸦不想跟她说话吗？她还不想搭理乌鸦呢！谁稀罕谁呀？更何况她刚刚打嘴仗赢了乌鸦，所以是她更胜一筹，温迪也担心在这个空间里待久了，又被乌鸦找到机会翻盘，所以飞快地写完了这份调查问卷。一般来说，调查问卷最后会给她机会，让她留下一些自己需要的宝物，但是现在温迪已经有空间戒指了，所有东西都可以直接放在空间里，所以不填也无所谓，因为她需要的都已经被自己打包带走了。
    不过到最后温迪倒是真的想起来一件事。
    她放下笔，询问乌鸦：“请问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嗯？”
    乌鸦提高了音调。
    温迪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她刚刚还试图跟乌鸦打嘴仗，而且还赢了，在这种情况下请人帮忙，不仅是蛮不讲理，甚至可以说是自以为是，不知所谓。可是她确实是刚刚想起来的。
    “其实也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嘛，是想给别人留下一点东西而已。我不知道我离开以后那个世界会怎么样，但是我想做一点点我能帮得上忙的事情。”温迪看着旁边，不太敢跟乌鸦对视，主要是担心她会从那个小小的鸟眼睛里看出不悦和鄙夷。不够，等她说完以后，乌鸦那边一直都没有声音，所以她又不得不抬起头偷看乌鸦的表情。
    温迪本来担心自己一抬头会发现乌鸦正好看着她，一人一鸟万一对视了，就会很尴尬。
    幸好是没有的。
    当她抬起头，只能看到乌鸦的小眼睛眼神有些涣散，像是走神。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乌鸦应该是不会走神的，会流露出这种眼神，那就应该是在思考。果然，过了一会儿后，乌鸦的眼神重新聚焦，它找到了温迪的脸，说：“那你需要我给你帮什么忙，我先听听看。”
    它是不会冒昧答应的。
    但能获得这句话，就够让温迪高兴了。
    她赶紧将自己的想法拿出来，对乌鸦嘀咕了几句。
    乌鸦又沉思了片刻，迎着温迪期待的目光，轻轻点头：“那好吧。”
    ……
    惊魂公寓世界。
    半塔街。
    张月已经是第二次来到006号公寓了，就在昨天，温迪突然失踪了，打她的电话没有人接，破门而入后发现101室她也不在。租客只有自己房间的钥匙，没有窗帘遥控器也没有大门钥匙，所以有些麻烦，没想到联络房东却发现房东“跑路”了。
    他不相信温迪是真的跑路了，她没有必要啊。
    张月反而担心起她的安危，便联络了陶升，陶升在电话那头答应会马上买机票飞来。
    这次拜访，张月依然没有收获。
    公寓的窗帘不关了，大门也不关，101室倒是关上了，钥匙被张月拿走。他开车回到家里，有些无奈，温迪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是主动离去，还是被人骗走？或者会是更糟糕的一种可能……被人掳走？当他回到家，打开门，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客厅突然出现了很多银色的箱子。
    在其中一个箱子上，放着三样东西。
    一张公寓的转让合同、一串钥匙，还有，一封信。
    张月展开那封信，入目是一排排逐渐狂草的手迹：“张月，我是温迪，因为某种原因我暂时离开了……”
    总之，信上的内容就是简述她要将公寓和租客全部托付给他了。
    转让合同是将公寓转让到他名下，钥匙是温迪给公寓配制的所有钥匙，包括大门和12个房间的。至于那些银色的箱子就更厉害了，他随便打开一个，没有密码，箱子里装满了红色的百元大钞……这些箱子里，全部都是现金，满满的钱。
    张月迷茫了。
    温迪为什么要把这么多东西留给他？她又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