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刀 - 第010章

    刚刚温迪在出惠坛小区内部道路时, 第一个路口选择直走就能直接到达二医院, 但当时温迪为了避开堵车，没有走那条路, 等到天亮后，走写字楼这边的大路切到平行道后立刻右转, 又往前开了六百米，她指着左边提醒温玄，“那里就是二医院。”
    正如她所料, 路过t字路口时她看到惠坛小区直达二医院的路已经被一辆辆车给塞住, 要是她当时选择直走一定很麻烦。她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专心开车, 过了路口后左转将车直接驶入二医院前门的停车场。开过来的途中, 她已经看到附近有很多游荡的丧尸, 都是白眼配血脸，一个个像是三天没吃饭遭遇停电不得不亲自出门觅食的死宅, 步伐摇晃又缓慢。
    可是，她知道, 这只是假象，一旦她和温玄被这些丧尸正式锁定为猎物, 这群丧尸会立刻爆发出超强的力量与速度，追逐他们，凶狠地攻击。她开车时发出的声音已经吸引到附近一些丧尸晃晃悠悠地朝二医院走来, 她迅速下车, 没有锁车门, 和温玄一起安静地跑进了前方的门诊部。
    二楼是诊断室和抽血室，一楼是拿药的地方，温迪直接赶往了取药点。
    果然，这里没有关闭，隔着齐胸高的柜台，里面有一排排的架子，温迪探头往里看，有点失望。看来这里已经被人捷足先登，扫过一轮了，并不像温迪预想的那样，在架子上满满当当放足了各种药品。不过扫荡这里的人应该比较匆忙，因为架子上还剩了少量药品，并未被一网打尽。
    温玄翻进去捡起那些散落的药品，将它们放在柜台上，温迪则将它们运送到光门内。
    在搬运的过程中，温迪和温玄都保持有效率且安静的动作，尽量不发出噪音。
    搬空了药房后，温迪接应了从柜台里爬出来的温玄，就准备要走。
    可是温玄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他扯了扯她的衣角，指着楼梯间的方向，他说：“那个人好像是个医生。”
    温迪沿着温玄的手看到了他示意的地方，果然，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头朝下倒在了楼梯前，不知道是慌不择路时踩空摔下来，还是被人挤下来的，总之头着地当场就没了。
    “太惨了。”温迪礼节上同情了一下，但她没敢看太久。
    那个人死得比较惨，头周围都是血，估计当时砸得不轻，说不定脑浆子都迸出来。她一点都不想细细研究这位npc死得有多惨，她怕自己看得太清晰会留下心理阴影，所以决定带着温玄马上就走。没想到温玄却固执地拉住了她，仍然指着楼梯间的方向。他说：“这个人手里好像攥着一张纸，他连死了都没放手。”
    “可能纸上写着什么对他很重要的东西吧。”温迪匆忙地解释了一句，随后猛地停下。
    不对，这是游戏啊！
    一个死在这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的npc手里死死攥着一张纸，如果纸上写着对他很重要的东西，那么，是否对玩家来说也很重要？这毕竟是一个游戏，他趴在这里，保持着完整的尸体，穿着显眼的白袍，身边没有其他人、丧尸、尸体，还动作超大地举着一张纸，这简直就是送分题，他就差爬起来挥舞着纸呐喊叫她过去看了。难道非得要npc提示得这么明显她才肯去调查吗？
    现在她一点线索都没有，又不是被丧尸包围，过去看一眼也无妨吧？
    “还是你敏锐。”温迪拍拍温玄的肩膀，掉头朝楼梯间走去。
    走到一半，她看得更清楚了，红色的血液里果然有一些白色的东西。
    嗯……
    温迪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来到尸体前蹲下来把纸从他紧攥的手中夺走。拿到这张纸后，温迪迅速拉着温玄退出楼梯间，回到了药房的柜台旁边，将纸张放下来研究。其实纸上只写了几行字，只要语文理解没有问题，都能看懂它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这是一张通知书，上面只讲了一件事：雨天将排放毒气，长期吸入将导致身体变异，请呆在室内。
    “雨天会有毒气？难道这些人变成丧尸会跟那股毒气有关？”
    温迪盯着纸上写的“变异”两字，无法挪动目光。
    她担心的是雨天排放毒气不止是过去的事，极有可能是现在进行时……
    虽然这两天是晴天，但万一遇到下雨，她和温玄就麻烦了。因为温迪正在赶路，她不可能在任何地方停留太长时间，她收集的食物虽然种类多，但真要吃，其实撑不了几天，所以，这要求她必须一直在路上，直到她能洗劫某个还有很多食物存储量的超市为止。
    “那我们该怎么办？”温玄也想到了她担心的问题，“我们待在车里行吗？”
    “车很闷，而且并不是完全封闭状态……当然啦，如果它是完全的封闭状态，我们开车就会被闷死。”温迪苦笑，笑着笑着，又喃喃自语道，“如果车里是完全封闭状态，又能有充足的氧气就好了，这简直是不可能……不……可能的。”
    “不可能？”
    “不。”温迪纠正他，“可能的。”
    “不可能的？”
    “……你能不能认真听我的断句？不，是第一句；可能的前面还藏着一句被省略的‘是’。”
    “不是可能的？”
    温迪要被他气死了。
    她就不该想跟温玄玩双关：“我的意思是可能，我能解决这个麻烦！有办法！”
    “哦！”温玄拉长音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有办法！”
    “行，下回我就这样跟你说话。”温迪无语地摇摇头。
    她领着温玄从侧门出了门诊部，继续往里面走。
    “哎？”温玄乖乖跟着，但依旧冒出疑问，“刚才你不是说要走吗？怎么又往里面去？”
    “不走了，找东西。”
    “去哪儿找？”
    “喏。”温迪带着温玄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栋高楼前，高楼的侧面写着三个字：住院部。
    她提醒温玄拿好唐刀，“这里面的丧尸估计不会少，等下我们说不定得一路砍过去。”
    来到自己的主业范围，温玄也能提醒她了：“我。”
    “啊？”
    “等下是我砍过去，你别动手。”温玄看着她手里的小菜刀，深感担忧。
    “你别瞧不起菜刀，你乍一看这是菜刀，其实它是一个盾牌。”温迪说。
    “这么薄的盾牌？”
    “总之，它没有你想的那么废。”温迪辩论不过，便采用了“直接总结”大法，获得胜利。
    当然她就是口嗨一下，这么短的武器拿去跟谁拼都是送，人头就一颗，她绝对不舍得给。
    进入住院部后，温迪乖乖跟在温玄身后，走入楼梯间。
    “直接上楼吗？”温玄竖起手指，这个意思是指楼顶。
    然而这次他猜错了，温迪的目标是二楼的手术室。她之所以要冒险继续在医院里搜索，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氧气瓶和防毒面罩。这两样东西基本上会是绑定出现，要找到它们，最常见的地方就是手术室和重症监护室。第一是病人要用，第二是手术室消毒和重症监护室中处理部分棘手病症时，由医生和护士本人使用。其他地方可能也有，但去这两处更容易找到它们。
    不就是雨天放毒气吗？
    她，戴防毒面罩开车，吸的氧气来自自带的氧气瓶，就算雨天出去晃悠也不怕了。
    温迪将自己的理由说给温玄，满足了他的好奇心。
    两人来到二楼，打开这一层的门，门后是完全黑暗的世界。
    “唉。”温迪和温玄对视一眼，各自拿出一个手电筒，开强光，对准前方。
    温迪以前来过这里的手术室，即使是白天也非常暗，走廊没有窗户，供电纯靠灯光。于是等到全程断电的时候，这一整层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光源，地板上的荧光土层也因长期使用未经维护而变得非常黯淡。幽幽的绿光配着温迪和温玄举着的手电筒，俨然是一个恐怖游戏的场景。考虑到这个游戏背景设定里是真的有丧尸的，温迪简直要崩溃了。
    温玄走在前面，她在后面也不敢大意，随时将光柱指向自己的左右和后方，提防着自己的四面八方，防范着随时会跳出来偷袭的丧尸军团。
    “噔、噔、噔……沙、沙、沙……”
    走廊里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一开始很重，温迪听着觉得瘆得慌，建议温玄跟她一样放慢脚步，落地更轻，于是“噔噔噔”声变成了“沙沙沙”声，兹兹地磨耳膜。
    更可怕了。
    “我这辈子就玩过一次恐怖游戏。”温迪嘀嘀咕咕，“刚遇到第一个小boss我就跑了，那还是电脑游戏……为什么玩全息要被强迫进这么恐怖的场景啊？”
    温玄停下来，友善地提议：“你可以在入口处等我。”
    “不要。”温迪想大声反驳，但理智令她平和地发出拒绝，“入口也暗。”
    手术室这一层的楼梯间，外面也是没有窗户的，还特别矮，有电时楼梯间里配的是暗红色灯光，总是令她联想到一些诸如“永远走不完的楼梯”这一类恐怖故事。
    “你接着走。”温迪轻轻推他，手电筒不时往头顶照。
    当她终于照到一块挂在天花板上的牌子时，温迪发出了轻松的呼气声。
    她提醒温玄：“前面就是手术室，做好战斗准备。”
    这是游戏，没有好运，一切收获都不可能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