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刀 - 第346日

    温迪还真瞪着眼睛等到了天亮, 天亮时才五点。
    不到六小时。
    昨晚, 她把计时器搬到了大厅，所以两人能随时看时间。
    黑毛正在发呆, 不经意扫了一眼放在面前的计时器，腾地跳起来：“五点了？！”
    这声大喊也把温迪吓清醒。
    对, 要么黑毛喊出来的那么一嗓子，她也快迷迷糊糊睡着了。
    “什么五点了……五点了？！”温迪发出同样震惊的嚎叫。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无事发生？
    无事发生！
    是她记错时间吗？难道昨天不是月圆？
    “我们是不是算错日子了？”黑毛也发出和她一样的疑问，区别在于她没说，他说了。
    这个区别很重要。
    重要的是, 温迪没说, 所以她可以担任一个否定者的角色：“不对, 我们没有算错日子，昨天月亮那么圆，月光那么亮，这都是月圆夜的特色，就算我们弄错了, 荒岛也不会弄错。”她也是发出疑问后突然想起来的，幸好黑毛先说了, 如果她先说, 再想纠正，那就有点自打脸的意思。
    “也对，你说得没错, 昨天的月光确实很亮。”黑毛轻易接受了温迪的判断。
    那么问题来了, 昨天是月圆, 为什么凌晨和夜晚都无事发生？变异兽群呢？死光啦？
    “我们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温迪费解，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用指甲掐了一下，“啊！”
    她一点没省劲，连皮肤都掐破，见了血。
    黑毛赶紧走过来帮她擦血：“干嘛这样……洗洗吧？我去弄点冷水。”
    他去接水，温迪则坐在木床上发愣。
    当一个人做好万全准备却发现自己做的准备都是白操心，这种失落感是相当强烈的。
    等黑毛带着冷水回来，给她擦洗，温迪都一直在发呆。
    本来黑毛现在也应该是她这个状态，可温迪流血了，他就顾不上自己的失落了。他给温迪止血时，见温迪一直歪着头，板着脸，好像很伤心的样子，便不由自主地张口安慰她：“其实没来也挺好的，我们不用战斗，你不用受伤，这不是好事吗？”
    “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温迪就像等另一只鞋落地的失眠人，“它们想干什么呢？”
    “也许真的都死光了。”黑毛说，“要不怎么会不来呢？”
    温迪想要反驳他，却发现自己没有依据，只能遗憾地放弃。
    她忍不住抱怨：“我白准备一大堆东西了。”
    黑毛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没来是好事。”
    温迪突发奇想：“你说这群变异兽会不会是打算搞突然袭击，晚上来个神兵天降？”
    “神兵天降？你也太高估它们了……不过，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黑毛忍不住皱眉。
    变异兽群来了，是麻烦；没来，却是烦恼。
    最后温迪和黑毛还是决定白天睡觉，先熬到晚上，入夜后看了月亮再做决定。要不然，她们真不敢离开山洞，去往远方。经过讨论后，两人共同拍板做出了决策，随后开始做早饭吃。做完早饭，根本不用担心，因为她们熬夜整整十几个小时都没睡觉，能坚持到九点左右已经很了不起。饭后漱口，温迪带着满满的疲惫沉入梦乡。
    她被黑毛叫醒。
    “天黑了，温迪！”他等温迪起床，拉着她先去看外面的夜空。
    月亮，从远处升起，已经来到高出，它看起来是圆的，但还不够圆。
    月光很亮，但也不够亮。
    今晚不是圆月。
    “月圆已经过去了……真的过去了！”黑毛难以置信地说，“最后一次月圆，什么都没发生！”
    “那金羽鸟呢？”温迪马上问道。
    “金羽鸟？我还没看到金羽鸟……”黑毛突然指着远处，“等等，你看那排是什么？秃鹫？”
    温迪眯起眼睛，发现远处有一排鸟飞来。
    黑毛已经跑回去拿起了镀金石矛，准备迎敌。
    但温迪迅速伸手将他拦下：“你不要紧张，秃鹫没这么小，仔细看看，那是金羽鸟！”
    她嘴上说着安抚的话，但是温迪自己的眼神也很颤动。
    无他，因为远处飞来的金羽鸟实在是太多了，足足有12只！
    这些金羽鸟的嘴里明明灭灭的，不知道叼着什么东西，振翅向山洞飞来。
    温迪有点慌：“它们不会是来搞空投的吧？”
    她这一年里剖的金羽鸟不少，遭到报复也算活该。
    于是心虚的温迪拉着黑毛进山洞里躲着，不出去，空投大不了把入口炸碎，它们本体那么小，叼着的东西也不大，威力再强大不了炸塌一面山壁而已。她和黑毛互相安慰着，突然听到山洞外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像是一颗颗小石头掉在地上。这些金羽鸟把嘴里叼着的东西扔了？黑毛好奇，想出去一探究竟，温迪赶紧伸手拽住他，“再等等。”
    她等了一分钟，才点头，跟黑毛一起出洞查看。
    一掀开树藤帘子，那些金羽鸟全部都飞走不见了，地上散落着一些红色的石头。
    她走近一看顿时怔住：“……怎么全部都是红宝石？”
    这些东西通常出现在金羽鸟的肚子里，这还是头一回出现在它们口中。温迪回想了一下，梳理整件事情终于想通了，飞来的12只金羽鸟，各自用嘴叼着一颗红宝石？那么这里应该是……温迪低头仔细数了数，边数边捡，全部拾起也全部数完，果然如她所料，正好是12颗红宝石。温迪又惊了，这群金羽鸟实在太好客了吧？她剖了它们一年，竟然还能获得礼物？只不过为什么非得是12颗呢……
    她将这些红宝石捧在手心，走回山洞，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突然跳起来往里走。
    “怎么回事？”黑毛追上去问，“你想到什么了？”
    “我进去拿个东西，这些你先帮我拿着。”温迪将宝石送到他手里，扭头进了储藏室，等她再出来时，手里捧着一些绿宝石。她让黑毛将红宝石放在餐桌的桌面，自己也一样，将绿宝石放下，一颗颗并列着数，顿时将桌上的宝石数得明明白白：12颗红宝石，12颗绿宝石。这就对上数了，怪不得要给12颗，原来是翻倍奖励的意思！
    “我这游戏都快结束了……拿这么多炸干嘛？”温迪失笑，但依旧将宝石收好。
    “既然不是月圆，连金羽鸟都特意跑了一趟……我想，可能没有最后一战了。”黑毛说。
    “最后一战？你还给它编了个名字？真遗憾，这么震撼的名字却没有同样伟大的结局。”
    “伟大的结局一般都接悲剧，还是算了吧。”黑毛摇头。
    “你说得对。”温迪拍拍他的肩膀，“想不到你还有做吟游诗人的天赋。”
    黑毛不知道什么是吟游诗人，但听起来这像个好词，因此满足地笑纳。
    然后他发现温迪收拾好东西，进储藏室里又抱出一团藤梯。前端时间准备去密林时，温迪把藤梯从悬崖平台那收回来了，放进了储藏室里，没想到今天又拿出来。这些藤梯上已经有薄薄一层的灰尘，温迪把它抱在怀里时总被呛到，咳嗽了几声，越咳嗽脸上的灰尘就越多，最后不敢咳嗽了，憋着气把脑袋扭向旁边，再慢慢地往外吐气：“呼……”
    “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把藤梯拿出来？”黑毛好奇地问，“不睡觉吗？”
    “睡觉？开什么玩笑？”温迪比他还惊讶，“我们不是刚起床吗？”
    “虽说如此……要是我们现在去睡，明天再起床，时间就正过来了。”黑毛说。
    他觉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才是正常的生活，调转后总有些不习惯，要不是为了迎敌，他也不想白天睡觉晚上熬夜的。
    “你说得有点道理，但我现在就算上床也是睡不着的。”温迪走入暗道，将藤梯放在平台上，回到大厅，拿了一个烛台，端在手里回到平台上，开始安装藤梯，将它卡进之前的凹槽里。有烛光照明后，温迪看得非常清楚，这是第二次安装藤梯，她已有经验，很快就将藤梯的一端卡紧，用力拉拽也不会脱落，非常稳定。
    她把藤条放下悬崖，再回去拿走装红宝石的布袋，挂在脖子上。她站在大厅里想了想，又拿走一个背筐，把床上的兽皮卷起来，塞进了背筐里，缝隙里塞打火石，蜡烛，烛台等物。黑毛问她带这些兽皮干嘛？温迪摆摆手，“我去下面睡，你要是困了就直接睡觉，别等我了，明早再说……唔，反正我起床后会上来找你，你还是做好早饭等我吧。”
    “你打算在悬崖底下睡？”
    “里洞穴又没有危险生物，在那里休息，比睡山洞还安全呢！你就放心吧。”温迪给黑毛打了一剂强心针后，背上背筐，顺着藤梯爬下悬崖。
    到了崖底，她先翻出烛台，将蜡烛插上去，再用打火石点燃蜡烛。
    她端着烛台，来到充电的地方，将第一批红宝石插上去。
    这还是头一次需要充电的红宝石比充电器的数量多，她估计自己等分三批次才能完成。将所有充电孔都安装上红宝石后，温迪就将卷在背筐里的兽皮拿出来，放在平地上铺好，躺上去，侧头吹熄蜡烛。身处于纯粹的安静与黑暗中，比在外界更好入眠。
    她说她没有睡意，但躺下不久就进入了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