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刀 - 第267日

    温迪磕出六个鸡蛋, 下碗里用筷子打匀。然后切下一块火腿, 剁成小粒，擓一块猪油扔进锅里, 煮至融化后，先下火腿丁炒香, 再下蛋液翻炒，最后加适量的盐，一点花椒，这就是非常标准的一份火腿炒蛋了。不是火腿肠, 是火腿——虽然温迪现在确实也有点怀念火腿肠里现代科技的味道。
    人总是对没有且很可能没指望的东西, 存在渴望。
    要是真把火腿肠拿到手, 温迪怀疑，她或许一口都不会吃。
    火腿炒蛋配饭是最棒的，所以温迪煮了一碗饭。
    她先煮好饭，过二十分钟再开始准备这道菜，等菜出锅, 饭也煮熟了。
    黑毛早就已经起床，蹲在院子里做木板, 温迪把人叫进来吃饭。
    吃早饭的时候, 温迪和黑毛商量起做木板的事情。
    “我已经把基本计划写好，任何事情都应该有个顺序，免得我们想起一出是一出, 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你说得对。”黑毛附和。
    这是他经常说的话。
    其实, 不管温迪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只要她不伤害自己，黑毛全都会说：你说得对。
    温迪也知道他什么个性，不理他的吹捧，继续说自己要说的话：“基本顺序，先把地暖拆了，然后铺上地板，一共就这两步。第一步简单，把所有拼凑成地暖的石砖全部砸碎，用木铲收集起来，扔到院子外面……我之前拆火炕的时候，把碎石砖都扔在院子外面，堆成了一个小土山，你看见没？”
    “看见了，在靠室外公厕那边，是吧？”
    “对，我觉得堆放在那里也不太好，总之暂时先扔在那，等你有空，再运到更远的地方埋掉，直接扔了也行，这都看你方便。把碎石砖扔了，还得把地面的杂质清理一下，可以利用镐头，总之，得尽量把地面铲平，要是山洞的地上有些硬石头之类的东西，得挖出来。其余缝隙嘛，就用黏土填充……所以你要收集很多黏土，我看，就用那个旱船运，它能带回不少黏土。”
    “嗯。”黑毛点头，记下。
    运送黏土的工作，肯定由他承包了，一艘旱船跑两趟就足够带回她们需要的分量，这不需要温迪出动，他一个人就够了。
    “然后就是铺地板，铺地板需要用到木板，很多很多的木板。木板要用原木制作，昨天你已经带回了很多原木，我看，肯定够用了，下面只需要将这些原木做成我们需要的木板就行，这个工作我们可以一起做，更有效率。做好木板，还得精制，先得把表面打磨得光滑，然后上油……啧，其实上油得用熟桐油，不过我们没有嘛，但是我觉得换别的也行，唔，上花生油吧。”
    “这个能直接修改吗？”黑毛忍不住插嘴，他就是好奇，问了一句，“没问题吗？”
    “没问题！”温迪拍着胸脯保证，“花生油又没毒。”
    黑毛拧着眉。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有问题，仔细一琢磨……嗨，他什么都不懂，琢磨有什么用？
    遂又恢复那张铁面脸，点头附和：“行，那就给木板刷花生油。”
    “咳咳。”这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挺奇怪的。温迪尴尬地咳嗽，试图转移话题，“得了，你再等我一下，我做点饭团。放心，你不用等太久，饭我已经煮好了，把叉烧热一下就行。”
    温迪说完就转身进去拿食材，然后掏煮好的米饭，做了许多的叉烧饭团和辣白菜饭团。
    黑毛以为这饭团是给自己做的，乖乖坐在床上等。
    等温迪做好了，开始用芭蕉叶包，他才发现她做的饭团好像……有点……多？
    这些饭团都够他吃两三顿了吧？
    黑毛担心温迪误会了他的食量，想制止一下，又怕打击她的积极性，心里一纠结，就耽误了时间，再回过神时，发现温迪已经把饭团收拾好了，用芭蕉叶将所有的饭团全部打包，装进藤条筐里。奇怪的是，她背着藤条筐，走到他身边，没有要接下藤条筐的意思，她手上好像还拿着两柄木铲。
    这是干嘛？
    “走啊，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还愣着干嘛？”温迪比他还奇怪，站在洞口催个不停。
    “你跟我一起去？”
    “当然，我难道让你一个人干活啊？”温迪拍拍胸脯，“体力活我不如你，但是大浪淘沙这种本事，你不如我。”说这话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运送黏土不是只要一艘旱船吗？我……”
    “运送归运送嘛，那也得有这么多才行，黏土靠你一个人找啊？这事我比你会。”
    温迪不耐烦了，“别说了别说了，赶紧走，再不走都快九点了。”
    她人已经出了院子，站在院子门口看日晷，看了眼时间就炸毛。
    起了那么个大早，该喂食的都喂食了，饭团也全部做好，各种细节都没遗漏，要是光因为闲聊天耽搁了时间，白白消磨几分钟她都觉得心疼。
    “嗯，你等我一下。”
    黑毛回去了一会儿，然后赶紧跑出来，问温迪，“要不我背着你吧？”
    温迪摇头，自己乖乖坐进旱船里，抱着腿说：“我喜欢待这里面。”
    “也行。”
    黑毛把旱船扛起来，朝着山道上极速狂奔，生生给温迪晃出了一种坐过山车的刺激。
    两人到达溪边，温迪从旱船爬出来的时候，跌跌撞撞冲出好几步，“啪叽”跪倒在地上。
    “呕……”
    她的食物已经下到胃里，张着嘴没吐出什么东西，纯干呕空气。
    温迪深呼吸了几口气，爬起来摇摇脑袋。
    黑毛一直紧张地站在她身边，随时准备贡献自己的双臂当支架。
    他问温迪：“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先在这里坐一下？”
    温迪摆摆手，“不用坐，让我站着缓一缓就行。”
    她扶着自己的腰，做了一套广播体操，虽然不能说马上神清气爽吧，起码精神振作了些，脑子也没有刚才在旱船里摇晃时那样昏昏沉沉了。她缓过神，努力站稳，扭头回旱船里拿丢下的木铲，她把两柄木铲全部都拿出来，一柄递给黑毛，叫他跟自己学干活，随后，慢吞吞走到小溪边，弯腰看了一会儿，先把木铲插进溪边的河道里，搅和了一通，挖起一铲子土。
    温迪把挖出来的湿泥倒在岸边，放下铲子，弯腰用手捧起来仔细检查。
    过了十秒，确认完毕，把湿泥扔回原位，点点头，对黑毛说：“就挖这里。”
    她先走到十几米外，去清澈的溪水里把手上的泥巴洗干净，再走回来，放下背筐，拿起铲子开始铲土。黑毛见状，也不能发愣了，拿着木铲走到小溪边，弯腰挖水道里的泥土，挖出来的湿泥全部和刚才温迪倒的那些堆在一起。一处挖完了，由温迪搜寻，找到另外有黏土的地方再一起动手。
    两个人一起干活，温迪负责搜查，黑毛负责挖土，特别有效率。
    午饭后又工作了一阵，两人收集到许多黏土，水道里有几处堪称“掘地三寸”了。
    收集到的黏土，堆积了足够分量，温迪就寻思着该走人了。
    “等下你把这些黏土全部装进旱船里，就直接回家去吧。”温迪把自己的木铲留下。
    “那你呢？”
    “我自己回去，你到家先找一块空地，趁着太阳大，把黏土铺开晒干，说不定晚上就能用。”
    “好。”黑毛把她的话记住，叮嘱，“那你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把手伸到温迪面前才展开。
    只见他摊开的手心里是一颗发绿的宝石。
    不，这就是一颗绿宝石。
    温迪惊讶地指着它，愣了半天才问：“这是什么？我是说，我这是什么意思？”
    黑毛说：“要是遇到危险能用这个救急，等下你自己回去，拿这个我放心。”
    这是他临出门前突然想到的，当时是想从家出门到小溪的路上可能有意外，用它能自保。
    现在温迪要独自回家，他立刻想到得把绿宝石拿出来给她，让她拿着防身。
    温迪失笑：“怪不得你今天答应得这么爽快，原来是做了准备。”
    不过难得他能这么爽快，她哪会有意见？立马伸手拿走绿宝石：“行，那我就带上这个，让你安心。”
    黑毛放心地笑了：“那你先走吧，我等下再来。”
    “嗯！”
    温迪背着已经被清空的背筐，在路上到处乱走。
    她高高兴兴地在四周游荡，反正口袋里揣着绿宝石，怎么走都很放心。
    它能自保是第一优点，而且爆炸时的响声很大，黑毛肯定能听见，只要他听到绿宝石爆炸的声音，就能推测出是她遇险了，会马上来帮忙的，所以，她也不用担心之后的麻烦。只要她自己别故意作死，往野猪林里撞，一般来说，不会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难得能够闲逛一次，温迪到处晃悠，头顶着暖融融的阳光，到处乱走。
    她用了比平时长一倍的时间才回到山洞，可以看到院子外面放着的旱船已经空了。
    问黑毛，果然他已经把黏土铺到外面去晒了，找了一块平地，就在晒场旁边。
    “直接晒在晒场上可不行，那是晒食物的。”
    “我知道。”黑毛点头，“只是离晒场近而已。”
    “那就好……你想喝鱼汤吗？我打算再炸些泥鳅。”
    “我都爱吃。”
    两人谈起食物，又恢复笑容。
    今天的晚餐菜单，除了鱼汤和炸泥鳅，温迪还打算炒一叠虎皮鸡蛋。要说这个虎皮鸡蛋可好吃了，煮过的鸡蛋下油锅里炸，将表面炸得酥软，切片后和油辣椒一起炒，是咸香口，典型的下饭菜。黑毛原本最期待的是鱼汤和炸泥鳅，饭后立马倒戈变成虎皮鸡蛋的死忠，坚持明天的午饭也得吃这个。
    早饭不行，那就太腻了。
    “那早上喝粥怎么样？我们好久没喝粥了。弄条大章鱼腿，我煮一碗海鲜粥吧！”
    温迪形容了一下海鲜粥的味道，给黑毛说得差点流口水。
    那么，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他绝对支持。
    温迪的心情非常好，但好心情仅仅坚持到睡前。
    睡前，她突然想起绿宝石还在衣服里，一摸口袋却摸了个空。奇怪！绿宝石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