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刀 - 第145日

    黑毛的郁闷在醒来时结束。
    温迪端着酒杯坐在火炕边等他醒, 然后双手奉上。
    “这是什么？”
    “昨晚你问过的肉桂酒。”温迪边回答边摸着他的头, “你病好了，可以喝一杯试试。”
    “哦！”黑毛非常高兴地接过酒杯, 然后一饮而尽。
    “其实我觉得你喝酒可以喝慢一点……”
    “……”黑毛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原样吐出来？但他已经吞下去啦怎么办？
    “算了，喝了就喝了吧, 我也不是小气, 是怕你又生病。”温迪给他把衣服拿到旁边, 继续问, “现在还有胃口吗？想喝白粥, 还是别的？”
    “不要白粥了……”黑毛觉得自己满嘴都是蔗糖味，着实有点腻, “我想吃肉。”
    “肉啊……你没胃口对吧？那我弄个开胃的菜。”
    “什么？”
    “鸭腿。”
    温迪进冰库, 把之前宰杀的鸭子拖出来, 它自从被温迪带回来就一直扔在冰库里，所以被冻得硬邦邦, 温迪将它泡在冷水里解冻, 在它还没有完全解冻，只是稍微变软一点, 就先肢解它，将它分成：鸭腿、鸭翅、鸭爪、鸭头、鸭脖等部位，其他部分的肉则剁成小块。鸭头对半切开, 和切段的鸭脖, 鸭翅, 鸭爪一起做成卤味。鸭子的身体部分切成小块, 用油，姜片和辣椒爆炒。
    最后，大大的鸭腿同样切成小块，先装入碗中。
    今早这一餐，鸭腿才是招牌菜。
    她拿来配料，然后开始处理鸭腿，先烧一锅水，加入姜片，等水烧开后就将切成小块的鸭腿放入，煮熟后捞出，沥干水分。随后开始炒糖色，热锅冷油，先将锅烧热，随后将油下入，再迅速加入蔗糖冰晶翻炒，等糖在油中融化后，加入一勺蚝油提鲜，随后将煮熟沥干的鸭腿放入，在糖油中搅拌，使每一块鸭腿肉都均匀地沾上糖，最后再加入一碗水，盖上锅盖炖煮。
    在炖煮鸭腿时，温迪开始准备百香果。
    她要做的主菜就是百香果炖鸭腿，所以，进储藏室中拿了几个百香果，对半切开用勺子将果肉挖出，随即搅拌，再揭开锅盖，此时炖煮鸭腿的水已经收汁，这时就能马上将搅拌好的百香果放入，用勺子迅速翻炒。百香果必须在最后一步加入，以防翻炒过久，使水果的酸味完全蒸发。炒匀后就可以迅速出锅装盘，垒出一个小尖尖。
    再加上之前的卤鸭头、卤鸭翅、卤鸭掌、卤鸭脖、炒鸭，餐桌上摆得满满当当。
    用这么多咸香的，微酸甜的，辣的菜来下饭，总有一款能让黑毛满意。
    但是她最有信心的就是这道百香果炖鸭腿。
    “你先试试这个。”温迪将一块连着骨头的鸭腿肉夹到黑毛碗里，然后一脸期待地等他评价。
    “有点甜……肉很好吃。”黑毛就着肉吃下一口饭，很惊讶，“为什么甜的也能下饭？”
    “能下饭的不是只有咸和辣，好吃的都可以下饭。”温迪笑眯眯地回答，也开始吃饭。
    就着餐桌上几盘菜，两人将蒸出来的满满一大碗米饭吃得干干净净。
    黑毛用勺子刮下剩下的饭粒，满足地叹了口气：“鸭子真好吃啊……”
    “鸭肉当然好吃。”温迪附和道，“那你得更努力，多抓几只鸭子回来呀。”
    “我今天就去。”黑毛立马坐直。
    “呃……呃……也好。”温迪非常迟缓地附和着他的话。
    其实她本来想要让黑毛继续去猎野猪的，但没来得及说，被黑毛抢先说出要去梅子林抓野鸭的事情。不过她转念一想，黑毛大病初愈，本来是应该再休息一下的，现在反而要马上出去继续工作，这已经挺为难人了。抓野鸭和猎野猪的难度完全不一样，花费的力气，消耗的精力也完全不同，因此，她在头脑里仔细权衡了一下，还是选择答应他，让他去抓野鸭。
    既是让他运动一下，找找感觉；其次，这事确实比较轻松，尤其是跟猎野猪比起来。
    如果说让他去挑水或砍树，那就是体力活，万一他承受不住，中途晕倒，那可不是小事。
    所以温迪决定让他先去梅子林抓鸭子，看看他现在能否适应体力活。
    ——虽然嘴巴上只说了四个字，温迪的脑子里却结束了一场大风暴。
    她脸上连蛛丝马迹也没泄露，表情非常冷静：“那你要小心哦。”
    “我会哒！”黑毛轻快地答应。
    “感个冒你怎么还学会卖萌了……”温迪一抖。
    “不可爱吗？”
    “可爱是可爱，可是这些词跟你不兼容啊……”
    “那就是不可爱啰。”黑毛非常失落。
    温迪坐着没动，思考了一下，决定用老招，扑过去把黑毛一把抱住然后拍拍背：“挺可爱的。”
    这么敷衍的安慰都能让黑毛高兴起来：“真的？”
    “真的。”反正闭着眼睛硬夸，温迪毫无压力。
    就这么说了两句话，就让黑毛开心了，他背着筐子，带上藤条铁丝和木铲准备出门。
    “等一下！”温迪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连忙把他叫住。
    “什么事？”黑毛疑惑地回头。
    “帮我个忙……”温迪笑成一朵花。
    “好啊。”黑毛放下筐子问，“要做什么？”
    “做个缸。”
    “哦……啊？”黑毛挠挠耳朵怀疑自己听错，“要做什么？”又问了一遍。
    于是温迪也再回答了一遍：“做个缸，石缸。”
    黑毛发现她还真是回答得蛮认真的，不像是开玩笑。
    虽然他觉得她开这种玩笑的可能性只有1％但这并不能阻止他期待这是开玩笑。
    做石缸啊！
    跟凿山壁有区别吗？
    不都是举着铁镐砸石头？
    但黑毛基本不会和温迪对着干，只要她认认真真地拜托他，他就没法拒绝。
    黑毛乖乖进储藏室拿出铁镐，选了一块大石头，开始凿。今天他比较没力气，凿了一个小时才凿出一个石缸，按照温迪的要求，将它摆到储藏室的角落。然后温迪替他背着装工具的藤条筐，将他送到上山的山路前，从怀里掏出个荷叶，塞进他手里。
    “这是什么？”
    “饭团。”
    “你什么时候做的？”
    “在你凿石缸的时候。”温迪告诉他，饭团里有的放的是萝卜，有的放的是泡菜，可以选。
    “……我想吃肉。”黑毛委屈兮兮地看着她。
    “……”温迪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下次我会将你提出的意见纳入考虑。”
    才纳入考虑啊？
    黑毛有点失望，他说：“那我多抓几只鸭子呢？”
    “那得看你抓的是公鸭还是母鸭了。”
    “……”黑毛琢磨着那抓到母鸭是不是要扔掉？但他不会分辨公母。
    在他试图从温迪这吸取经验时，温迪机智地看破他：“你是不是打算只把公鸭带回来，直接杀了吃啊？”
    “……我没……”黑毛摇头，但说不出结尾第三个字：有。
    “你超级不擅长说谎的。”
    “……有点想。”黑毛诚实地回答。
    “不许想。”
    “哦。”
    “好吧，下次做饭团我给你做个有肉的。”温迪想了想，说，“就算你带回来的全部都是母鸭，我照样可以给你做肉吃，吃肉排怎么样？”家里面还有不少的猪肉呢，不吃鸭肉又不等于不吃肉。
    “好啊！”黑毛顿时又转忧为喜。
    “你这一会儿雨一会儿晴的，真的超级像小孩，没出幼儿园那种。”温迪吐槽他。
    黑毛听不懂她说什么，反正就记得一句回家有肉排吃。
    他叮嘱她自己喜欢那个黑胡椒酱，所以要吃黑胡椒口味的肉排。
    “好的！”温迪比个ok的手势，爽快地答应。
    “那我去了。”黑毛乐滋滋地跑了。
    温迪则折返回山洞，开始准备给米酒发酵。
    之前拌曲的米酒留在石臼中，盖着木板，温迪将木板挪开检查酒饭的情况，它已经进入糖化高峰，表面的效果很让温迪觉得满意。她用一个木盆装了一盆酒饭，拿去储藏室里的空石缸中，全部倒进去，然后来回跑，直到将石臼中所有的酒饭全部舀出来，转移到储藏室的石缸里，接着，以酒饭和水1：2的比例，在石缸中注入清水，然后重新将木板盖上，使这缸酒饭进入发酵过程。
    接下来就将酒饭放置，约三周后蒸馏即可得到她需要的米香型白酒。
    一般来说，这个木板上应该包住棉被，但温迪没有棉被。
    她想了想，便进柴房搬运了一些枯草过来，将枯草盖在木板上，堆叠出厚厚的一层。过21天后，就可以揭开枯草和木板，开始下一步。现在就不用再管它了，可以做自己的时间。不过现在时间还早，根据她和黑毛的约定，他会在临近傍晚再回来，所以她现在不需要准备做饭。
    于是温迪便背着空筐子上山，捡拾枯草带回来，来回跑了好几趟，给冬天屯燃料。
    到下午，她就开始准备晚饭，用了两份猪肉，煮了肉汤，煎了肉排，按照黑毛的口味给他做了黑胡椒酱。阿黄的最好做，白水煮肉，连盐都不用放。这次特别奢侈，给它吃的是一小碗纯肉，连骨头都没有，阿黄高兴死了，吭哧吭哧吃完还把碗舔得干干净净，温迪看它今天难得胃口这么好，又给它装了一碗，阿黄也吃完了，昂着头撒娇，意思很明确：还要。
    不过这次温迪就不会再满足它了，这么小的肚子，吃三碗，不得撑死啊？
    她摇头：“明天再喂你。”
    “嗷～”阿黄非常可惜地回自己的狗窝里去睡觉。
    黑毛从外面回来，筐子里装着五只野鸭，温迪分辨了一下得出结论：三只公的，两只母的。
    “耶！”黑毛握拳。
    “你高兴得有点明显。”温迪拍拍他，“餐桌上摆着你要的肉排，赶紧进去吃吧。”
    “你呢？”
    “我跟宠物们聊聊。”温迪露出神秘微笑。
    她把五只鸭子带回家禽室，塞进笼子里，给它们喂了食，然后点燃油灯放格子里，照亮家禽室。温迪一只一只摸过去，把它们当成阿黄一样爱抚，一只只面谈，谈到它们看到温迪的脸就躲着走的地步。
    等温迪出来，一直在大厅里听到细碎说话声的黑毛特别好奇地问她说了什么。
    温迪又露出刚才的神秘微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