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刀 - 第055日

    昨天, 温迪给黑毛一个任务去挖鱼塘后就睡了。
    她也没忘记督促黑毛挖完鱼塘赶紧睡觉, 收尾工作等雨停, 等第二天再做。
    如果雨停了她会帮忙。
    凌晨，温迪又是在这个时间点醒, 不知道是因为太饿，还是因为昨天也是这时起床，反正她睁开了眼睛，而且再也睡不着了。温迪饿得有点反胃, 不得不爬起来，因为她就算硬撑着睡，明早还是得自己做菜，这里不是现代，没有送餐服务, 不能一个电话解决。只能靠她自己。
    反正都要做菜, 温迪在身体情况处于“感觉饿”和“饥饿无力”二者中选择了前者，起床。
    她这次也没叫醒黑毛，火灶里续了木头，山洞里很亮，所以她看得到养鱼室里已经挖好一个土坑, 挖出来的石头和土已经不见了, 山洞外雨已经停了，温迪猜黑毛是在雨停后将石头和土运了出去, 且没有吵醒她。够小心的。
    投桃报李, 她也决定让黑毛好好睡一觉, 所以离开山洞，到院子里去做菜。
    就是……
    真的好冷啊。
    温迪先点燃火灶，然后去查看鱼塘的情况。
    鱼塘里果然已经被雨水灌满，幸运的是鱼塘里的鱼还在——至少大部分都在，逍遥地游着。
    她用渔网捞了两条比较大的，带回院子里处理。
    处理好后，一条烧烤，一条煮汤。
    温迪把夜宵准备好，去床边问黑毛要不要起床。
    “困……”黑毛虚弱地说。
    “那好吧，等白天你起床我再重新给你做早餐。”
    “好……重新？”黑毛的声音突然有了精神，“你已经做好吃的了？”
    “是……呃……人咧？”
    温迪眼前一花，床上躺得像个植物人的睡眠症“患者”就猛地窜起来冲出了山洞。
    就穿着一件单衣冲了出去。
    她翻了个白眼，把床上的衣服拿起来，果然黑毛没多久又心虚地跑回来：“好冷……”
    “我真佩服你还能出去待个三秒再回来。”温迪摸了摸他的手臂，才跑出去一下，就已经被风吹成了冰的。她赶紧给他把外衣套上，“拜托你爱惜身体，万一病了，我这里可变不出感冒药给你吃。”
    “嗯……”黑毛把拉链拉上，老老实实跟着她回到院子。
    温迪叫他先喝汤，暖暖胃。
    她则把烤鱼上的肉擓下来，放在盘子里耐心地剔刺。海鱼比河鱼腥，但它也有优点，就是刺通常比河鱼少，多是大刺，更接近于“骨头”这种说法。温迪等黑毛喝了汤，给他把纯鱼肉夹过去，她就当是看顾小孩，做这种事还挺高兴的。
    “吃完东西，你再回去睡觉，明天还要运很多石头回来，把鱼塘铺好。”
    “……”黑毛吃东西的速度瞬间变慢，大概是想起了昨天的苦工。
    “任务很简单的，今天不用你再凿屋子了，卧室下次再说。”温迪的语气极度温柔。
    “还要做卧室？”黑毛瞪大了眼睛。
    “睡在洞口边多冷啊，卧室多一面墙，挡挡风，睡觉也舒服些嘛，你想想，不趁着现在把准备工作做好，等到冬天该怎么熬？哦，你没见过冬天，不知道有多冷，可是，等你知道就来不及了，所以你就得听我的话，我教你怎么做，你就要怎么做，明白吗？”
    “呃，哦，是，是吗？”黑毛顿时觉得刚才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对。”温迪非常严肃地点头。
    成功转移话题，完成洗脑，今天的温迪也是谈判专家。
    ……
    吃完夜宵后，收拾好灶具，温迪就回床上继续睡。
    等到天亮，她再起床，用辣椒炒了两只竹鼠的肉，做好后吃了自己那份，就带上工具背起藤条筐去了海边。来到沙滩，温迪把火灶点燃后，走到海边去蹲下试了试水温，沉默片刻自言自语：“我就非得要作死吗？”
    温迪！想想你的计划！你要养鱼！
    谈判专家对自己展开了说服技巧。
    经过一分钟的心理战，温迪输给了内心隐藏的谈判专家，原地做起热身运动。做了三分钟，唰唰唰脱光衣服跳进海水里。她还不敢下水太深，只在及膝的水位蹲下来，把整个身体全部浸入海水中，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一开始她当然冻得直哆嗦，整颗心抖啊抖地后悔，但她要是现在站起来，就等于白挨冻一场，前功尽弃。想了想，温迪决定继续蹲着，忍了两分钟，她并未出现抽筋现象，开始尝试摆动四肢划水。
    在及膝的水位游了几分钟，身体完全适应水温后，温迪开始做短时间下沉，主要就是把脑袋栽进水里憋气。彻底适应后，她上岸抓着带来的鹤嘴锄，重新潜入海中。温迪闭紧眼睛，摆动着双腿在海水里四处试探，终于在某个位置，她的右脚脚尖划过了一道凉凉的东西，不是鱼。
    她立刻朝着那里游过去，用右手摸索寻找，终于摸到了一颗滑溜溜的长草。
    温迪顺着长草向下游，找到它的根部，将左手的鹤嘴锄换到右手，改用左手抓着这条水草的根部，右手握着鹤嘴锄绕着它将旁边的土掘开，将这颗水草连着底下的根完整地从沙土中挖出来，一拿到手，温迪努力让自己冷静，双腿却快速摆动朝着上方游去。
    “呼……哈……呼……”温迪急促地喘息。
    这次潜水憋气的时间比平时久一点，她差点呛水。
    温迪先低头看自己左手，还握着那条水草，顿时安心，赶紧游上去把它放在岸边，根部用沙子埋起来，还捧了一些水给它浇上去。温迪不敢让它在这里暴露太久个，赶紧回到海里继续寻找，有了这次经验后，之后找水草挖水草越来越顺利，很快就集齐了十几条水草。她上岸在火边烤干自己，赶紧穿上衣服带着水草回山洞。
    等她回到山洞，黑毛急得团团转。
    “你跑哪去了？”他居然没动早餐，“我一直在找你！我还以为你上山去了！”
    “我去海边了，你等一下，我有事。”温迪随口打发他，赶紧回养鱼室把这些水草种到坑底，先是用石头将它们的根部轻轻压住，再撒上从海边带回的细沙，然后赶紧往里头倒水，直到这些清水将水草完全没过。
    黑毛一直沉默地跟着她走，她在坑底埋水草时他就站在岸边递东西，不说话。
    等她把事情做完，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他的脸黑得可怕。
    温迪又想笑又觉得这很不给面子，忍住，问他为什么生气？
    “你去海边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以为你又出事了。”
    “我看你睡着了嘛。”
    “那你也应该叫醒我。”
    “你昨天不是很累吗？”
    “我没关系，你去哪里都应该跟我说一声，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黑毛越说越委屈。
    就像被坏心的主人故意遗弃的小狗一样。
    当然温迪不是坏心的主人，她赶紧抱抱这位大宝贝：“我错啦，下次不管你有多累，只要我得离开一会儿，我都会马上叫醒你，告诉你，然后再走，好吗？”
    “你说话要算数！”
    “我说话算数。”温迪竖起三根手指头。
    黑毛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他相信她严肃的承诺。
    他擦了擦眼睛，小声说：“我相信你，你下次一定要告诉我再走。”
    “嗯。”
    “嗯！”
    “下回别哭了，看在你还不满周岁我才不笑话你……哪有你这么高大的男子汉天天给我哭哭啼啼的……诶你还真没哭啊？”
    “我就是皱皱眼睛，没有哭啊，我是男子汉当然不能随便哭哭啼啼。”
    “……我怎么觉得你肚子有点黑呢？”
    “啊？”黑毛一脸纯真地掀开衣服看自己的肚皮，“没有啊，这不是白白嫩嫩的吗？”
    “把衣服放下！别拿你肚子颜色刺激我。”温迪心塞。
    吃了那么多，他肚皮还那么扁，肉都去哪了，世间还有公平可言吗？！没有，她心很痛。
    心痛的温迪严厉地督促黑毛吃完早餐，叫他去海边把石头运回来。
    然后，两人在养鱼室里铺石头铺了大半天，等黑毛再去海边运海水回来把养鱼室的鱼池灌满，天都已经黑了，走最后两趟路的时候，还是温迪陪着他穿了小树林。借着天上的星光，温迪和黑毛用渔网捕捞里院子外鱼塘里所有的鱼，将它们全部转移到山洞里的养鱼室里。
    虽然养鱼室里没有长期照明，但是温迪马上用自己建造了一个安静的深海环境来说服自己。
    鱼池里还有满池壁的石头，有水草，四舍五入这简直是鱼中海景房呀！
    水都是从海里运来的新鲜海水，海景房四个字真是货真价实！
    温迪为内心的谈判专家鼓掌。
    不过，这其中还有一个小小的差别，人住海景房，通常是发了；鱼住海景房，过不了几天就要被杀了。
    但是，鱼很好吃嘛。
    于是温迪又高兴起来，暂时将不高兴的事放下——比如，她现在就不愿意去想，要给这么大的鱼塘换水，工程量有多大？